门一关上,范氏便喜滋滋走出来,盯着女儿笑成一朵花。
张佩兰只觉得手中的盒子烫手得很,想藏起来吧,娘已经看见了,不藏起来吧,又觉得不知该怎么办。
庄氏抱着孩子走过来,笑着打趣张佩兰:“妹夫送了什么好东西,妹妹快拿出来我们瞧瞧。”
张家姑嫂关系好,张佩兰被嫂子逗趣,并未生气,反将那点害羞给消了去,笑道:“我这里是不是好东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嫂子刚得了好东西。”
“嫂子今天戴的新耳坠是大哥送的吧,戴着真好看,还是大哥了解嫂子,挑耳坠都能挑这么合适。”
庄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茉莉银耳坠。
她今天戴的耳坠的确是丈夫上个月送她的,她一直舍不得戴,包起来收在带锁的匣子里。
丈夫昨儿问她是不是不喜欢,怎么不见她戴,还说让她别舍不得,东西送她就是让她戴的,她心里甜了一晚上,今早就把这副耳坠拿出来戴上了。
范氏很满意儿子的举动,不疼媳妇的男人不可靠,她含笑点头,假意抱怨:“老大看着闷不吭声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主意,二毛也不错,晓得哄佩兰开心。”
“只有你们爹,大老粗一个,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我每天顾着家里和铺子累得直不起腰,也没见他送我点东西。”
“不对,他也送了,日日送我些臭烘烘的猪下水,洗干净做出来还进了他的肚子,脏了我的手,香了他的嘴。”
张佩兰嘻嘻笑道:“娘说话不讲道理,家里的钱都在娘手里,爹的兜里比安安的脸还干净,拿什么给娘送东西。”
这话张佩兰能说,庄氏说不得,公公婆婆之间如何不是她当媳妇的能议论的,她抱在儿子立在一旁只笑不说话。
女儿跟自己亲近,范氏心里高兴,伸出头点点张佩兰的脑门:“到底是你爹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不管他在不在,都记着帮他说话。”
“你爹要是听见,不知会高兴成啥样,二毛送的什么,打开娘瞧瞧。”
话头转了几个弯,又绕回来,张佩兰咬了咬唇,压制住心底的羞意,缓缓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上次她没敢收的簪子。
“呀,二毛这小子真大方,这簪子得值好几两银子。”范氏高兴道。
她没伸手碰盒子里的东西,只看了一会就让张佩兰好好收起来,别弄丢了。
张佩兰染着红霞收好东西,匆匆跑进屋中放进梳妆匣,盖上匣子又再次打开,伸出手拿出簪子在头上比了比。
镜中的女子满面羞红,眼眸中含着深深喜意,缓缓戴上那只簪子,前后瞧了又瞧,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庄氏小声跟婆婆范氏嘀咕:“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佩兰这么害羞的样子,娘给妹妹定的这门亲事定得好。”
两个人要过日子,感情好过得才有滋有味,她跟小姑子处得跟姐妹一样,小姑子嫁得好她也开心。
“我也觉得好,二毛那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前些日子二毛娘生病了,那孩子愣是自己照顾摊子还忙着地里的活,一句抱怨也没有。”范氏说着又心疼起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刘家三个孩子过于懂事,说明这三孩子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去年那个卖堂妹的白眼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她知道是刘家的事后,心中替郁知秋不平,暗地里骂了那白眼狼好几回。
“啊,啊。”庄氏手里孩子突然对范氏手边的罐子有了兴趣,指着罐子啊啊个不停。
范氏摸摸乖孙的小脸蛋,笑道:“咱们安安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是给他吃的,我还没说呢,自己就盯上了。”
庄氏抱着孩子后退一步,以防孩子把东西弄到地上:“郁婶子病刚好就记得让妹夫送东西过来,可见她心里很喜欢佩兰。”
范氏对着儿媳妇点点头,小心打开罐子,油纸掀开,淡淡的香味溢出。
“这是啥?黄灿灿的,闻着真香。”庄氏往罐子里看了看,没看出来是什么。
范氏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她去厨房拿筷子挑出一点尝了尝,眉头挑高:“好好吃,软绵化口,味道还说不出的咸鲜。”
庄氏怀里的小孩子看见奶奶吃了,自己没吃到,瘪瘪嘴要哭,范氏忙迭声哄着孙子,快步回厨房拿出喂小胖孩的筷子。
“好了,好了,安安乖,不哭了,奶奶喂给安安吃。”范氏挑了几丝喂给砸吧嘴的小胖孩。
嘴里尝到味道,安安含泪笑起来,小嘴巴巴动个不停。
庄氏瞧着儿子吃得开心,那模样实在是太可爱,搂着儿子亲了一口:“馋嘴孩子,才这么点大,都会跟奶奶争吃的了。”
范氏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欢喜:“就要这样才好,天大地大不及肚皮大,咱们安安以后是个会吃的。”
小胖孩砸吧半天把嘴里的肉松砸吧下肚,又啊啊朝范氏的方向扑腾,意思很明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