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普通的风寒而已。
地里露水重,干活的时候时不时飘一会毛毛雨,湿了衣裳没及时换,一动起来又出点汗,这么折腾几天下来染了风寒。
郁知秋喝完药睡过去,再次醒来见到身边围着一圈人,个个面露担心,她心头微暖,几欲落泪。
她这人不是感性的人,生活需要她冷静自持。
从小父母亲缘薄,不亲近,年纪渐长后留在身边的朋友也不多。
有些朋友未成家时还来往得勤些,有家有子后便很难再聚在一起,也就是住得近一点的能偶尔吃顿饭。
除刘家人外,她在这异世里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便是来自李秀娥,接着是孔氏,跟王氏则是另一种奇妙的缘分。
她们虽是村妇,不懂大道理,有时候想法很封建传统,但她们待她是实打实的好。
王氏伸手摸了把郁知秋的额头,双手合十拜了拜:“谢天谢地,退热了,想是没事了。”
“娘,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娘,你好些了吗?”
“娘快点好起来。”
三个孩子见她醒过来,趴在床边,一个接一个关切询问。
郁知秋擦掉小闺女眼角的泪,眼神扫过几张挂满担心的脸,温柔道:“别担心,没事了,我感觉好多了。”
李秀娥跟王氏对视一眼,两人皆露出轻松的笑容,穷点苦点不怕,最怕就是生病。
孟大夫提着药包走进来,见郁知秋正和几个孩子说话,笑道:“醒了就好,你再不醒,我这屋子都要被跺穿了。”
刘二毛跟刘三河听见孟大夫的调笑,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头。
方才郁知秋一直昏昏沉沉没醒过来,刘家三个孩子跟李秀娥还有王氏五个人在屋子里踱步等待,五个人走来走去就没停下来过。
要不是孟大夫自己诊的脉,见他们这些人焦急不安的样子,他都要怀疑郁知秋得的是不治之症,而不是普通的风寒。
“辛苦孟大夫了。”郁知秋真诚对孟大夫道谢。
孟大夫摆摆手:“分内之事,当不得谢字。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近来太累,没好好休息,一时邪风入体,吃几副药就好。”
“谢谢孟大夫。”刘二毛接过孟大夫手中的药包收好。
孟大夫含笑叮嘱刘二毛:“小伙子,这几日别让你娘太累,她的身体从前亏得厉害,多养着些于寿数有益。”
刘二毛神色严肃地应下,把孟大夫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三个孩子今天没去何秀才处,郁知秋怕何秀才担心,提醒刘二毛道:“今日你们没去何秀才处,恐他忧心,你去跟他说一说缘由,等你回来我们再回家。”
“娘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刘二毛叮嘱弟弟妹妹照顾好郁知秋,大步跨出医馆。
刘二毛是一个人去的,他一走,刘三河跟刘百灵俩涌上前来,眼神关切地盯着郁知秋。
郁知秋知道自己生病吓到他们了,轻声细语地哄了两个孩子几句。
“娘,我再拿个枕头垫一垫,你靠着会舒服些。”刘三河担心郁知秋坐着不舒服,寻了枕头来给她垫在背后。
一会又去找医馆的伙计给郁知秋倒了热水,还问他娘饿不饿。
郁知秋没醒的时候,他们三个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只有他娘什么也没吃,装着一肚子苦药水。
“我不饿,一会回家再吃吧。”郁知秋这会一点胃口也没有。
刘三河也不勉强,笑着道:“那一会娘想吃了再跟我说,我给娘做。”
郁知秋拉着他坐在床边,给他擦掉脸上的锅灰:“脸上怎么弄的?跟个花猫似的。”
刘三河怕郁知秋一直伸着手太累,伸着脖子靠近她,任她擦脸。
李秀娥跟王氏坐在一旁看着,心里对刘家母子的亲密很是羡慕。
他们家两个都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还算贴心,儿子心粗得跟什么似的,可不会这么贴心地关心娘。
还是二毛娘有能耐,会教孩子,三河这小子从前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不着调,整日里不归家没个正形。
这才多长时间,变化这般大,又能做活下地还知道想法子挣钱,对亲娘孝顺得不得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刘二毛走得快,没多久便回到医馆:“娘,我跟先生说娘生病了,跟先生请了几天假,这几天我不去先生那里,娘只管好好养病,我来张罗家里的事。”
刘百灵急道:“大哥,你没给我请假吗?我想在家照顾娘。”
刘二毛心虚地看了眼弟弟妹妹,他只给自己请了假,没给弟弟妹妹请。
刘三河也想请假,家里的事太多,光靠他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
大哥可倒好,只记得给自己请假,把他俩给忘了,两个小的不满地看着刘二毛,刘百灵那嘴撅得能挂油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