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定下之前,不能往外透露风声,连王氏和李秀娥两人郁知秋也没说。
次日下午,郁知秋提着包好的糕点,一包红糖敲开了镇上媒婆的门。
这位媒婆姓冯,做了几十年媒,经她撮合的夫妻,少有不合的。
郁知秋特意打听过,说是冯媒婆相当有原则,男女双方本人的情况以及家中的情况,她半点也不瞒着,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绝不夸大。
没有欺瞒,两方家庭一开始就知根知底,成亲后便不会有落差,自然矛盾少些。
冯媒婆的正直,有人喜欢有人恨,夸她的人多,说她坏话的人也不少。
郁知秋就喜欢实诚人,冯媒婆的行事作风合她的心意,她都没打听镇上其他的媒婆,直接拎着东西冲冯媒婆家来。
农闲时,冯媒婆爱四处转,跟人唠嗑话家常,探听探听各村的姑娘小子。
现在村里的人都忙,没人有时间跟她闲聊,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针线活打发时间。
敲门声响了两声,冯媒婆将针别进鞋面,抬手摸摸头发朝外走:“来了,来了。”
伴随着“吱呀”声,冯媒婆家的大门打开,她去郁知秋的摊子上买过东西,对她有印象。
“你是百味小摊的摊主吧?上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冯媒婆脸上带笑,问的话显得有些多余。
来媒婆家还能干啥,自然是找媒婆说媒啊。
郁知秋脸上笑意不减:“冯媒婆好记性,我家的小摊就叫百味,今儿来找您呀,是为着我家的大儿子的大事。”
冯媒婆侧开身体,作出邀请的姿势:“里面请,咱们里面说。”
跟冯媒婆不熟,郁知秋一路只跟她谈笑,不去打量屋子,冯媒婆对她的印象很好。
有些来她家的妇人,眼睛四处乱瞟,边打量还边说酸话,话里话外说她做媒婆坑别人钱,叫人听着不喜。
今天来的这位是个心正的,不该看的一眼也不看。
两人进了屋,冯媒婆泡了壶热茶:“还不知道您贵姓?家住哪里?做我们这行的,得把事事都问清楚,您别见怪。”
“不见怪,应该的,我叫郁知秋,家住在临水村,在镇上摆了个小摊,家里男人死得早,我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过日子。”
“上头是两个儿子,最小的是个闺女,今天来找冯媒婆,是为我那大儿子刘二毛,他如今十七岁,是个踏实能干的小伙子,地里的活他能干,生意也懂一些。”
“那孩子跟他弟弟做着收鸡蛋的生意,自己有单独的营生,不说能挣出金山银山,供吃喝没问题,这些事冯媒婆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郁知秋不怕冯媒婆去打听,她说的都是真的。
冯媒婆没说信不信,而是问道:“十七岁可不小了,之前有相看过姑娘吗?”
她话问的含蓄,郁知秋却听出了其中深意,冯媒婆这是担心刘二毛有什么问题,或是之前定过亲又退了。
郁知秋眉间适时带出愧疚:“没有,以前没相看过,说起来还是我拖累了那孩子,从前我家里有些复杂,把孩子耽搁了。”
“没事,现在也不晚,夫人来找我,是信得过我,夫人可以说说对姑娘有什么要求,我琢磨琢磨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冯媒婆向来喜欢问明白。
有人挑长相,有人挑家世,甚至有挑生辰八字的,她问得清楚明白些,不浪费大伙的时间。
郁知秋闻言笑起来,她把带来的东西推了推:“我心里是瞧上了个姑娘,就是镇上张屠户家的姑娘,那姑娘的性子很叫我喜欢,劳烦冯媒婆替我走一趟。”
冯媒婆有些惊讶:“你是说佩兰丫头?”
冯媒婆也住在镇上,她家里条件不错,常去买肉,自然是认识张佩兰的。
说起来张佩兰也是冯媒婆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也不是没给那丫头说过媒,就是没有成功。
“佩兰是个好姑娘,她爹是个杀猪匠,家里不愁肉吃,镇上好些人对她有意,她拖到现在还没定亲是因为她有个要求,许多人听了都不愿意。”冯媒婆语气唏嘘。
郁知秋来了兴致,一家有女百家求,有要求不奇怪:“是什么要求?”
冯媒婆神色无奈:“佩兰说她成亲后还要帮她爹杀猪卖肉,她不会天天待在家里洗衣做饭,要娶的人必须答应她这个要求。”
“男人娶妻是为着张罗家里,大多数男人都不愿意妻子在外抛头露面,更别说佩兰要去杀猪卖肉,说起来太不好听。”
“人人都道杀猪匠女儿凶悍,嫁了人,家里男人也没威严,只能当个吃软饭的,若是佩兰愿意在家里待着还好,偏偏她不愿意,许多人家听了这要求就打退堂鼓。”
“我提前跟你说清楚,你好好想想,要是觉得能接受,我便去张家走一趟,若是不能,那便提着东西回去给孩子吃。”
原来是这个,郁知秋心里一松,摆摆手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