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婆子这人不是个糊涂人,相反她相当识时务,当初张杏花想着嫁到镇上去,三天两头往镇上跑。
张老婆子发现后,把人狠狠说了一顿,倒不是她为女儿好,而是她清楚自己女儿没什么手段,嫁太高在婆家说不上话。
还不如选个合适的人家,长长久久的帮衬家里,谁想最后会闹成这样。
既然占不到便宜,再待下去也没意思。
张老婆子拿眼刀子剜着刘二毛,恨不得在他身上挖几个洞:“行了,把手松开,我们这就走,你们厉害,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刘二毛侧头去看他娘,见郁知秋微微点头,才松开手。
“哎哟,哎哟,我的手好疼,娘啊,我的手是不是断了?”张老三得了自由,看见自己手腕上几根深深的红印,不愿意就这样走。
张老婆子心疼哄他:“老三啊,你忍忍,回家娘拿药酒给你擦擦。”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的手红成这样,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张老三以为他娘没明白他的意思,跟她眨眼睛。
“闭嘴,我说了回家,断了我让人给你治。”张老婆子难得没给儿子好脸色。
死孩子看不清形势,瞧刘家这个架势,他还敢讹钱,回头真被刘家人打断手,都没处说理去。
张老婆子让两个儿子赶紧走,临要出门前她回头拿袖子擦眼睛,还呜咽一声。
“怪我当初瞎了眼,以为刘家是值得托付的人家,才舍得把女儿嫁过来,结果把女儿送进了狼窝。”
“我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经不起折腾,我来为我闺女走这一趟,也算是对得起她,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她的事我不管了。”张老婆子说完继续拿袖子抹眼睛。
张老三眼珠子乱转:“娘啊,你别哭了,怪我们没出息,没办法给我姐报仇。”
张老婆子重叹一声:“只当我没生过她,走吧,回家去。”
母子俩的对话听得在场的人十分无语,瞧这话说的,像是张杏花被郁知秋害了似的。
李秀娥和王氏气不过,还要再骂,郁知秋冲她们摇摇头。
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法子把刘大成整死,时不时给人添添乱还是可以的。
“杏花她娘,你等等。”郁知秋突然开口。
村里人知道郁知秋从前性子软,心又善,生怕她被张老婆子骗了,真拿钱给别人。
李秀娥拉住郁知秋的手,面色焦急:“你可不能上当,那老婆子装哭,眼睛都没红。”
“可不是,她就是想博人同情,装哭装得一点不像,还是我厉害些,哭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
“我跟你们说,哭不出来的时候把帕子上抹点辣椒水,保证哭得稀里哗啦的,停都停不下来。”王氏得意洋洋地传授经验。
郁知秋瞧她自得的样子,想是忘了她婆婆张氏也在。
“咳咳。”李秀娥憋着笑咳嗽,不停给王氏使眼色。
王氏脸上的笑忽地僵在脸上,微微侧过头向后看去,正好和婆婆张氏晦暗不明的眼神对上。
“嘿嘿,娘,我胡说的,胡说的。”王氏懊恼轻拍嘴巴,她这嘴咋就这么快哟。
张氏冷冷看她一眼,啥也没说,这个老大媳妇,隔几天不给她找事心里就不舒坦。
她说为啥每回自己一说老大媳妇,老大媳妇不仅认错认得飞快,鼻涕眼泪哗哗掉,哭得她不忍心,她只好浅浅说几句算了,不好说太多重话。
不好说重话的结果就是老大媳妇屡教不改,一个老问题说了几十年也还是那样。
敢情老大媳妇每回都在帕子上做了手段,专门糊弄她来着。
张氏心里堵得慌,她都不知道该夸王氏聪明,还是该怨自己人老眼花。
王氏弄出的小插曲硬生生破坏了张老婆子想要的氛围,大伙都去看王氏的乐子了,谁管张老婆子哭不哭。
张老婆子还记得王氏嘴皮子厉害,她看张氏黑着脸估摸也是个不好惹的,把气憋在心里,没闹出来。
“刘家的,你有啥事赶紧说,我们还得赶回去做事,我们家不比你,没捡到天上掉下来的银子。”张老婆子阴阳怪气地说。
郁知秋半点不在意她的语气,反而羡慕道:“杏花娘别这么说,你们张家的滔天富贵还在后头。”
“我说你们一家也是奇怪,你家女儿女婿跟方夫人去了方家,你们不去方家找人,来我这里干啥?”
“方夫人有钱,穿金戴银的,走在太阳底下,咱们这些人都不敢看她,那一身金首饰多得哟,看得人眼睛花。”
“你家张杏花恐怕如今也是如此,她现在可是成了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
“你说的是真的?我姐当真去当少奶奶了?”张老三眼冒精光,满脸贪婪之色,令人作呕。
郁知秋嫌弃地挪开眼,盯着张老婆子蛊惑:“那还有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