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秀娥做好早饭,边啃窝窝头边往孙家去。
听说今日又有活做,父子俩嘴咧到耳后根,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父子在村里住了好几年,这还是头一年有人请他们做工。
孙猎户在心里谢了郁知秋一回,觉得是她给自己开了个好头。
日头升高,孙猎户父子和徐家父子在徐家田里忙得热火朝天,郁知秋家的小院也跟着热闹起来。
昨日连夜收回来的稻子还没晒,趁着今儿有太阳,早些晒上,去去水气。
稻子的水气晒干后,便是下一天雨,问题也不大。
惦记着昨天说的鸡腿,刘三河也不睡懒觉,一大早跟在郁知秋身后假忙活。
郁知秋看着好笑,对他挥挥手:“行了,别在这儿瞎折腾,你去烧水,叫你哥杀鸡,中午吃鸡肉。”
“哦~哦~杀鸡了,杀鸡了。”刘三河一蹦三尺高。
窜进屋里把正在搬稻子的刘二毛拉出来,一块去抓鸡。
听说真要杀鸡,刘二毛有些担忧:“娘,真要杀鸡啊,昨天才吃了肉,要不就算了吧,过些天再杀鸡。”
昨儿早上吃了炒鸡蛋,中午吃兔肉,今儿又要杀鸡,刘二毛怕这么吃下去,用不了几天他们一家就要去挖野菜充饥了。
当然刘二毛自己没想到这些,是刘百灵悄悄说的。
小丫头年纪小操心的事多,不敢跟郁知秋说这些,便悄悄跟哥哥嘀咕。
刘二毛说不杀鸡,刘三河不干了,拉着脸发脾气:“为啥要算了?我不,昨天说好的,你们想反悔是不是?”
郁知秋直起腰看向他:“吵啥吵,三河,谁要反悔了?”
刘三河气呼呼一指刘二毛:“二哥说的,他说不杀鸡。”
“声音小点,大早上吵得头疼。”
郁知秋按下刘三河指刘二毛的手指,沉声道:“二毛是你哥,你对他尊敬些。”
“你哥是担心今天杀了鸡,后面没得吃,他担心得也没错,咱家穷,不计划着过日子,少不了要饿肚子。”
刘三河以为郁知秋要同意刘二毛的提议,脸色更难看了,张嘴又要吼。
郁知秋瞪他一眼:“你别说话,性子咋这么急,我说二毛担心得没错,又没说不杀鸡。鸡还是照样杀,我说出的话绝对算数。”
小孩儿的脸,六月的天。
刘三河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多云转晴。
郁知秋随口教他:“三河,做事说话别那么冲动,说话做事前要弄清事实稳重点,别整天咋咋呼呼的。”
“还有,你把你动不动就吼的毛病改过来,有啥事好好说,我们是你的家人,不是仇人,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未免刘三河不放在心上,郁知秋又添了句:“你再莫名其妙发脾气,我就把你那份肉扣下,我看你还有多少力气吼。”
刘三河不服气想反驳,看了看郁知秋的脸色,下一瞬识时务地闷声点头。
他总觉得他要是敢顶撞他娘,今儿怕是要遭。
说完刘三河,郁知秋也没放过刘二毛:“钱是挣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二毛,省吃俭用省不出万贯家财,你得想法子挣钱。”
“你也不小了,多想想以后靠啥过日子,又靠啥养媳妇孩子,别整天傻呵呵地光乐呵。”
刘二毛扣着脑袋笑,他啥也不会啊,上哪儿挣钱去。
刘二毛没啥想法,一旁当透明人的刘百灵把这话听进了心里。
娘说对,不能光省钱要挣钱,只要挣得多就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只是该怎么挣钱呢,刘百灵圆圆的眼睛里尽是疑惑。
别说刘三河惦记着吃肉,郁知秋自己也惦记着,她在鸡圈附近看了一会,愣是没认出是哪一只母鸡不下蛋,最后还是刘百灵给指出来的。
杀鸡,烧水,扯鸡毛,郁知秋一样也不管,让刘二毛和刘三河两个自己做。
家里的事情不累,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她可不想给孩子当老妈子。
烧好毛的母鸡宰成块,拿现成的鸡油炒香,再加开水炖,没一会香味便在院子里乱窜,勾得母子几人全蹲在厨房舍不得离开。
当天中午,除了炖鸡,郁知秋还做了蒜蓉青菜,凉拌豇豆,一荤两素,好吃又营养。
老母鸡炖汤又香又养人,鸡肉紧实,鸡汤鲜美,中午吃肉,晚上用鸡汤下面,吃得刘家人头发丝儿都散着美。
因着有孙家父子的加入,徐家总算在晚饭前收完粮食,家里粮食尽数收回家,李秀娥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下来。
日头大,即便只晒了一天,刘家得稻子瞧着也没啥大问题了。
夜里郁知秋睡得正熟,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起身套上衣裳,摸了一根棍子在手里,立在院子中间问:“谁呀?这么大晚上有啥事?”
“娘,是我。”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