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十分肯定道:“萧小姐一定是得罪大人了,不过萧小姐怎么知道贺知州一定能为她讨公道,而不是与路摊县令蛇鼠一窝?”
沈听淮哼了一声,“贺知州是定王的人!”
说罢,他目光自萧乐晚身上移开,“走吧,去换官服。”
他们刚迈步,萧乐晚正好起身。
围观百姓被祝融才挑动了情绪,在一旁恶言恶语,似乎是笃定了萧乐晚这样恶毒的女人一定不会去滚钉床,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萧青山夫妇在一旁泣不成声,口中只有两个字:不要。
祝周氏虽低着头,可脸上尽是得意的神情。
萧乐晚起身后没有犹豫,立刻跪在地上,眼看着就要滚上去。
绵绵细雨打在萧乐晚单薄的衣衫上,脸上,她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身子开始滚动。
若是钉板密集一些,支撑点多或许没那么疼,可这个钉板钉子稀疏却十分尖锐,萧乐晚只滚过三分长,身上就已经鲜血淋漓。
若是硬抗滚过这3米多长的钉床,即便不死也会落下残疾。
萧宁氏直接哭晕了过去,萧青山想站起来去拉萧乐晚,却被衙役凶狠地压下,顺带在他身上打了好几大板。
看着萧乐晚真的一声不吭地再滚钉板,百姓被挑拨的情绪终于有了裂痕。
“会不会真是冤枉的?上次祝周氏一家殴打萧氏,甚至辱骂萧氏先祖,萧氏怯怯的没有敢回嘴半句,这样胆小的人怎么敢谋杀大姑姐?”
“是啊,成亲一年我好几次见萧氏遣人给祝家大姑姐送锦缎吃食,想来关系应是不错,她就算要害也不应害祝家女儿呀!”
“大家不要被她给迷惑了,莫非都忘了县令上任后,县里生活比从前富足了多少吗?”
“要说生活富足,要说最大的功劳也是萧家吧!萧家举家迁来路覃县以后,铺面招的伙计工钱都是从前的好几倍,还免费传授技术让大家都可以做些东西出去卖,这才慢慢好起来的吧!”
萧家免费传授技术过去了好几年,经人提醒,许多百姓才想起来,好像自家赖以生存的技术都是萧家刚入路覃县时传授的,一时间愧疚涌上心头。
谈论间,又让众人想起萧家刚搬来路覃县那一年。
百姓农田遭虫灾,似乎是萧家拿出银子来,以正常价收购了农作物,百姓们才扛过那一年。
百姓们越说越怀疑是不是县令真的错判了,萧家善良,不会做这种事。
质疑声传入县令耳中,他肥硕的脸庞上表情越发难看,可一低头看见脸色苍白几乎要晕过去的萧乐晚,又觉心情大好。
只要萧乐晚死在钉板上,这个状她就告不成。
萧家若是还坚持要向上告,那就接着滚,直到一家三口死在钉床上为止。
届时他与祝融才悄悄霸占萧家家财,便没有人会追究。
萧家人死了,百姓或许会讨论几日,但时间长了也就忘了,就如他们方才也忘了萧家扶持路覃县的事。
县令的想法与祝融才不谋而合。
他低下了头,假装伤心地低声啜泣起来,心中却已经想好了萧乐晚死后,他该如何装深情,让百姓怜悯。
“圣旨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议论。
沈听淮已经换好官服,从马车上下来,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当目光触及到满身是血的萧乐晚,沈听淮怔了怔。
没想到萧乐晚竟然是真的要滚。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定会尽力拖延时间想其他办法,没想到她的嘴真的与身体一样硬。
走到她身边时,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绵绵细雨打在他的手上,萧乐晚只觉得眼前有些朦胧,“沈听淮?我死了吗?”
若不是要死了,她怎么会出现幻觉?沈听淮怎么会穿着官服来救她呢?
沈听淮将身子微微弯曲,冷声说:“阎王可管不到人间事。”
萧乐晚没再说什么,顺着她的手努力挣扎着起身,随着她缓缓起身,皮肉离开钉床的撕扯声传入沈听淮耳中。
他皱了皱眉,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圣旨交给木易,“去宣旨,我将她扶过去。”
木易接过圣旨,没再说什么。
听到皇后懿旨几个字时,县令跌跌撞撞从高堂下来,听完旨意,彻底瘫倒在地上。
仵作验尸时,县令站在祝融才身边,不知祝融才说了什么,他又镇定起来。
沈听淮一上来就吸引了全部路覃百姓的目光,大多是在议论他的高大帅气,年纪轻轻就做了京官。
仵作验尸很快,不过一刻就起身来到沈听淮面前作揖道:“沈大人,这个女子大约死了一周了,她颜面唇青紫,面带微笑,应是服了七星海棠致死,至于头部创口,看着骇人边缘却无浮肿,应是死后许久才敲破的,若是血液流动时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