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何润喜帮着他打了一架,林武去医院看了两次,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好好养着就行了。
林武心里过意不去,送了一些钱和东西给他,但全部都被他还了回来。
没办法之下,林武只好交代柯元白去照顾这位何通讯员。
柯元白说:“林武,正月里我去他家看过了,顺便带着东西去的,只可惜,他的情况……”
说到这里,柯元白皱了皱眉。
他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林武心头咯噔一下,心说难道还真出了什么事儿吗?
不应该啊,只是打了一架,刀子又没有插在他的身上,不应该出大事儿才对。
在他的追问之下,柯元白这才把事情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何润喜家里实在是困难,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就那么一根独苗,上面原本有姐姐,但是因为家境困难,所以早早的送走一个,剩下的几个姐姐也都出嫁了。
只不过,何润喜的父母眼光实在不怎么样,给他几个姐找的婆家都不行。
何润喜的大姐嫁了个卖猪肉的屠夫,手里有点儿钱,只可惜性子暴躁,常年家暴她姐姐。
二姐嫁了个对她好的男人,只是命不好,孩子刚出生就死
了男人,从那以后守了寡。
三姐生了一对女儿,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她连带孩子一起被娘家人看不起,一时冲动之下,就带着一对儿儿女儿投河自尽了。
家里边儿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何润喜,于是所有的担子就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明明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何润喜却看起来非常的显老。
按理说,何润喜当了通讯员,与镇长关系这么亲近,随便什么人送礼,都能送到他的手上,他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拮据才对。
只不过,何润喜偏偏个老实人,始终恪尽职守,清廉无比。
不管是谁送礼,他都一概不收。
他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块,一发工资就全部寄回家里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日子能不辛苦吗?
柯元白叹了口气,由衷的感慨了一句:“他是个好人啊,只可惜他太老实了。”
林武转了转眼珠子,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自己见到何润喜的时候,每一次递烟过去,都会被他拒绝。
那天晚上在巷子里边儿也是,明知道有危险,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林武的面前。。
算起来,林武好像欠了人家一个很大的人情。
“柯叔,还是我去杏花镇跑一趟吧。”
林武想了想之后又说:“柯叔,下午让瘦猴儿帮我买张火车票,明天上午出发的那种。”
……
下午三点钟,何润喜在核算这个月杏花镇在通信上面的支出。
门外有人走进来敲了敲门:“何通讯员,有人找你。”
何润喜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好,我马上就过去,让他在接待室等我。”
十五分钟之后,何润喜赶到接待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的林武。
“林老板,你怎么来了?”
何润喜有些意外,赶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林武站起身,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何润喜问道:“林老板,你找我是有事儿吗?”
林武笑着回了一句:“和通讯员,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来看看你还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林老板,你太客气了。”
何润喜变得有些严肃,他摇头说:“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我就应该那样做,那天就算换成别人,我也会冲出去的,所以林老板不用放在心上。”
林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面前的何润喜。
人家可以这么说,但他不能真的
不把对方的恩情放在心上。
这一看之下,林武发现何润喜神色严肃,眼神炯炯,一身的正气。
林武颇为感慨,想了想之后说:“何通讯员,你对做生意这件事情怎么看?”
何润喜一愣,明显是没想到林武会说这事儿。
他想了想之后,还是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实际上,他对于做生意这件事情并不反感。
虽然这年头商不如官,但他也经常在连城跑,林武这样的商人他见得多了,心里也就明白了——从今往后,个体户只会越来越多。
底层人民过得太压抑,都渴望过上好日子,经商挣钱就会成为必然的事情。
何润喜整理了一下语言,而后板着脸说:“做生意赚大钱,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何润喜说的十分诚挚,也说到了林武的心坎儿上。
他再次点了点头:“明天我就要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