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昂贵的布料,没有多少人买,放进百货大楼的话,买的都是一些持有特供布票的富太太。
两千尺的布料,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他们这么大的厂子,根本不愁卖。
林武这价格压的实在是太离谱了,王科长纠结了半天,最后也没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香烟。
“那个……实在是对不住了,这蚕丝绒面的布料不愁卖,你们厂子给的价格太低了,我们不能卖。”
林武闻言,脸上没有半点儿的意外,依旧笑呵呵的,又问了一句:“您不能做主的话,就问问厂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王科长一脸无奈:“问厂长也没用啊!”
他使劲摆了摆手:“你这人压价压的太狠,以后可别来找我了。”
林武没有说话,见王科长起身走了出去,他就将烟收了回来,重新揣回了口袋。
出门之后,林武眼角余光瞥见走廊里有一个年轻人飞快的跑开了。
林武看了两眼,并没有追上去,反而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任务完成,回家就可以陪媳妇儿读书了。
再说那个年轻人,他飞快的跑出了印染厂,而后就直奔服装二厂而去。
当时的夏浩天正
在开会,他召集了厂里的几个干部,正在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一批喇叭裤的事情。
现如今,喇叭裤严重滞销已经成为了定局,夏浩天虽然足够精明,但他到底还是被局限在了这个时代。
他都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厂里边儿的这些个干部了。
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面对夏浩天的询问,大气都不敢出。
夏浩天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无比烦躁。
这些家伙拿着厂里的福利,尤其是发工资的时候,一个个无比的积极。
如今厂子里面临难题,喇叭裤严重滞销,连回笼资金都做不到,需要他们给个方案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却又开始装死。
夏浩天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正要开骂,却忽然听见外边儿有人敲门。
“夏总,出事了,出事儿了!”
夏浩天一愣,扭头对着那几个低头不语的干部骂道:“你们这帮废物,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方案,不然的话,你们就都滚蛋吧!”
“你们就是饭桶,一点用都没有!”
说完这话,他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门外,发现那个年轻人站在门口。
他是夏浩天派遣出去专门盯着楠楠制衣厂内几张熟面孔的,现在他返回来
了,那就说明楠楠制衣厂的人又有了新的动作。
夏浩天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那边已经有动作了吗?”
年轻人赶忙解释说:“夏总,今天他们好几个人都出门了,我跟着其中一个跑了一趟,发现他去了印染一厂,好像是要买什么布料。”
“不过我没敢靠太近,怕被他发现,所以没听清楚。”
“买布料?”
夏浩天一听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厥过去。
他娘的,不是资金链都断了吗?怎么又要买布料了?
那个家伙到底从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自己这一次跟风做喇叭裤血亏,最大的原因就是在买布料这一环节。
夏浩天这几天仔细复盘了一下这一次的价格战,结果发现楠楠制衣厂之所以不着急降价,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亏本。
服装二厂制造一条喇叭裤,成本在八块钱左右,而楠楠制衣厂喇叭裤的成本,却要比他们少了一半还多。
所以即便楠楠制衣厂把那些做好的喇叭裤堆积在仓库里边儿,也不至于亏本。
不像他们服装二厂,基本上把所有的身家都套牢在这一批喇叭裤上了,说来说去,都是布料上的问题。
尤其是到
了后来,夏浩天又开始和楠楠制衣厂压航打价格战,甚至都打红眼了,连城买不到的卡布料,他还专门花了大价钱从其他的市区、县城买。
如此一来,不管是运费还是布料的价钱,可都比楠楠制衣厂高了一大截。
而这一次,楠楠制衣厂又要开始制作新的衣服了,夏浩天急得眼睛都红了。
他背负双手,不断的来回踱步。
没过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片刻之后,就见到陆陆续续的来了两三个年轻人。
“夏总,那个个儿高的男人去了印染二厂,我凑近了听了听,听到他说好像是要买布料。”
“对对对,柯元白也去了印染厂,说是要买布料,还指名道姓要蚕丝绒面,说是专门做旗袍的。”
事已至此,夏浩天心里边儿已经有了数。
在他向来,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