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兄弟怎么看人的眼神都一样?怪叫人害怕的。
“没钱!”
林文憋了半天,拳头攥的嘎嘣响,可还是没敢动手,只是憋出两个字来。
这件事要是换成林武,就算是不动手打人,也一定会阴阳怪气的骂他几句。
说完这话,林文又闷闷的补充了一句:“一个字儿都没有!”
说完这话,他看都不看林全福一眼,直接提着一盆红烧肉往家里去了。
“额……”
林全福扛着锄头站在原地,盯着林文的背景,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等林武走远了,林全福才敢骂出声来。
“这小子!”
他气的直跺脚,大骂道:“王八犊子生的,连长辈的话都不听了!”
“老三家的儿子都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都这副德行吗?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啥叫孝顺,这要是放在以前,非得吃枪子不可!”
可是骂归骂,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真的拦住人家打一顿吧?
再说了,就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能打得过人家林文吗?
无奈之下,林文重重叹了口气,只好骂骂咧咧的往家里走去。
儿子林敬忠看见爹回来了,高兴的跑出来,拉着他的手,拽着林文往家里
走。
院子里边儿传出一阵阵的肉香。
林文有些傻眼,快步走到院子的灶台旁,他发现自家媳妇儿张香云正在做饭。
一口锅里边儿闷了红薯,另外一锅是红烧肉,林文眼瞅和自己手里边儿提着的这一碗一模一样。
“你回来了。”
张香云没有注意到林文手里边儿的红烧肉,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兴高彩烈的说道:
“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吃两口,林武送来的,我刚热好。”
林文愣住了:“谁送来的?”
“林文啊!”
张香云此刻也颇为感慨,她从橱柜里边儿拿出一个碗来,给林文装了一碗焖红薯,然后说道:
“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咱们村子里边的人,家家户户一闲下来,就去抓黄鳝了,卖给林武一斤五毛钱,能补贴不少家用呢。”
“我准备过两天也去抓黄鳝,能挣一点是一点。”
“不过,现在村子里面的黄鳝也没有那么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捉到。”
张香云继续叨叨的说着,林文则是一直沉默着。
他抿起嘴唇看了一眼锅里边儿正咕嘟嘟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心头唏嘘不已。
他这个弟弟呀,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
了。
……
林武一路赶着驴车来到了刘家村,他身上还放着今天赚到的五百多块钱。
原本他打算把这些钱交给林文,让他带去省城的,但是想了想之后,林武就没这么做。
他到隔壁村子收黄鳝,也不好给人家打欠条,毕竟隔壁村子的人对你不是知根知底的,谁愿意费这功夫给你抓黄鳝?
万一抓来了黄鳝,你不给钱,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所以林武打算用现金结账,这样不但能买来黄鳝,而且还能收买人心,以后自己再来这边收黄鳝,就未必一定要用现金结账的方式了。
出发前,他还特意去找村子里边儿的代销点换了足够的毛票。
刘家村在距离县城更近的地方,这里比内八村还要穷,村子都没有通电。
刘家村早些年一开春的时候,基本上到处都能看见水坑,后来搞集体建设,村子里边儿家家户户都出来开垦农田,几处小水坑就被填平了。
从山上挑一点泥土下来,填平之后踩一踩,然后用牛耕一耕,这田就能种粮食了。
水多了之后,黄鳝什么的自然也多了起来。
林武赶着驴车过来的时候,家家户户刚好吃了下午饭,准备
再出来干农活呢。
林武也不害臊,赶着驴车走到土路旁边。
放眼望去,群山脚下到处都是在田里插秧的庄稼汉和妇女。
“收黄鳝咯!”
林武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五毛钱一斤,黄鳝拿来就能换钱,现经结账!”
这一嗓子喊出去,顺着广阔的山峦,层层叠叠的回荡在这一片洼地里。
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忙着种地呢,听见有人喊话,当下有人直起腰,好奇的朝着土路这边看了过来。
“那个人喊什么呢?”
“黄鳝?什么黄鳝?”
“不晓得,没听明白。”
一个庄稼汉子顺手从脚下泥巴里边儿摸了一条黄鳝出来,就扔在田埂上。
他眉头皱着说道:“这玩意儿啃庄稼的根,烦人的很!”
林武接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