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海拔很高,白日里他们爬山还感觉不到,到了晚上,苏响他们席地而坐,盛夏的天空繁星点点,一抬手似乎就能摸到星星,触碰朦胧的月光。
好美,苏响站在山头,才生出了些一览众山小的感触,他原本是想拍一张星空照片发给秦青青的,奈何山上没有信号,只好存到相册里面,等下山再发给她。
山上风大,所幸他们出发前,初九有测算过天气,因为她从出生气就生活在岷山,所以岷山的天气变化,她都能敏锐的察觉到,算是行走的天气预报,
初九因为无聊还将岷山每月的天气都记录下来,一年四季的坚持,春夏秋冬没有间断过,她记载了厚厚的一个本子。
从而得出了规律,有几天是不宜出门的,但是有那么几天风清月朗,几乎从来没下过雨,这种记录方式虽然有些玄学,但是她还是屡试不爽,从来没有失败过。
因此苏响他们这一趟出来最起码不用担忧天气不好了,然而就算是大晴天,在高山上呆久了,还是会有点高原反应,会有缺氧的感觉,苏响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开石,耗费的精力太多了,不然同样是没怎么爬过山的王叹之,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响觉得有点呼吸急促,又觉得冷,躺在冰冷的石壁上,裹着从下面带来的外套,还是冻得瑟瑟发抖,初九睡的不熟,中间醒了一次,就听见苏先生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由得吓了一跳,她连忙爬起来到王叹之的边上,轻轻的摇醒他:“叹之,叹之。”
王叹之正在美梦当中,听见有人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醒了过来。一醒来就是见到初九担忧的脸庞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初九连忙说道:“你快去看看苏先生晕倒了,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王叹之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在那里呢?方才不是还睡在边上的么?快带我去找他。”
“在那边。”
初九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拉着王叹之往苏响的方向走去,果然见到角落处,苏响蜷缩着身子,很不安的抱着自己的双手,嘴里不知道在呢喃什么,听不清他说的话。
王叹之蹲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好像感冒发烧了。”
“那怎么办?他现在这个状态不能呆在山上,得送下去。”
王叹之了解苏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一个人下山的,而且现在这种状况也没办法一个人走,恐怕得有人护送才是。
开山小分队每个人各司其职,应该不能为了苏响停住他们开山的进度,初九是个小姑娘更不可能了,那便只剩下他了。
王叹之正想着解决的法子,就看见苏响冷的打了个哆嗦,不由将自己的大衣盖在了他的身上,眉依然紧紧皱着,不曾舒展开来。
“我去找冷萧,让他找几个可靠的人,护送苏先生下山。”
说着她往冷萧那个方向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王叹之喊住了:“白天过来的时候,你也知道山路有多难走了,特别是一线天,你知道的,一个清醒的人都要十分的小心才能过去,现在阿响这个样子,怎么过去啊?”
下山这条路,王叹之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靠谱,但是又看着苏响异常难受的样子,便问道:“给他弄点水来吧,喝一点,擦擦额头,或许会好一点。”
王叹之能想到的也只是物理降温了,初九连忙说道:“好,我这就去拿水,你等我一下。”
说着转身就离开了,没过多久,她拿着一瓶还没开封的矿泉水和一方帕子到了王叹之的身边:“我手头只有这么一条手帕,你放心,是干净的,将就用吧。”
王叹之恩了一声,先拧开了矿泉水瓶的盖子,给苏响喂了几口,然后接过了小姑娘的手帕,只见帕子的边角之处都绣着荷花,在角落里还有个九字,可见这是贴身之物,并且有可能是小九自己绣的手帕,他心里胡思乱想着,等到初九喊了他:“叹之,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他才如梦初醒,将其余大半瓶水都倒在了帕子上面,湿润后,将他敷了苏响的额头处。
“还需要再拿几瓶水,他这个应该要换的,时刻保持着手帕的冰凉才行。”
“好,我去拿。”
两人这么一折腾,一点点的睡意都没有了,初九十分的精神:“叹之,要不你去休息吧,这边我守着。”
王叹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去睡吧,白天忙了一天了,怎么还这么精神啊?”
初九吐了吐舌头:“本来是很困的,这不是被苏先生这幅样子给吓着了么,现在就不困了,叹之,苏先生守一夜就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吧?”
王叹之叹了口气:“很难说,山上风太大了,不能避风,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退烧,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发烧,应该去医院看,挂盐水,吃药片才行。”
物理退烧真的是无奈之举,初九将吃药听到了耳朵里,她比王叹之要乐观,眼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