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什么不好？”
林一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见张小牛的脸上不是很好看，还以为他是扭扭咧咧不好意思，于是皱着眉头说道：“我是医生，你是病人。要是出问题的地方连看都不让看，那我还怎么给你进行治疗？”
“而且脚气也是要分很多种的，不同情况下的脚气所用上的治疗方法也不同。万一药不对症，那岂不是白折腾了么？”
“那林神医，我们出去看？”憨厚汉子点头，又小心的看着外面。
“出去？干嘛要出去？”林一一愣，下意识的说道：“这里难道不行？”
“不是不行，就是……”
“不是不行那就是行，你赶紧脱吧，后面还有一堆兄弟们在等着呢。”
见他这个样子，林一都有些不耐烦了。
行医行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病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能够扭捏到这个程度的，他还真的第一次见到。
不就是拖个鞋子吗？又不是美女解衣服，小姑娘脱裤子，你一个二三十岁的大老爷们至于嘛？
“那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好，我离你远一点。”
林一说着，往后挪了两步。
“能不能再远一点？”
“我说你这人，赶紧的！”
“那我脱了。”
“你大爷！”
林一青筋暴露，提着拳头就想打人了。
在他愤怒的眼神下，张小牛心一横，就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弯下身子，慢慢悠悠的把自己的携带解了开了。
“这家伙！”林一松了一口气，全然没有发觉周边的人都纷纷捂着鼻子，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真的脱了！”张小牛再次宣告，然后手上一用力，一只黑色的大脚从鞋子里面伸了出来。
哗啦啦！
周围传来一阵骚动，林一猛地抬头，目光茫然的看着那些四下飞窜的“好兄弟”。再然后，一股难以形容的颇有战斗力的味道忽然宠着他的鼻子冲了过来。
什么鬼！
他面色一紧，然后又很快放下心来。
因为从小喂药的缘故，他的身体早就变得百毒不侵，所以虽然很不好受，他倒是没有太过避讳。
毕竟对于一个中医来说，望闻问切可是十分必要的诊断过程。
于是，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他便很是用心的对着气味的来源闻了起来。
臭是肯定的。
好像还带着一点热气，夹杂着什么东西馊掉的味道。
汗水、纺织物……
哦，对了，是脚臭！
仅仅是一瞬间，林一忽然反应过来，然后很是仔细认真的端详着面前的那只大脚。
“林……林……林神医……你没事吧。”张小牛面色尴尬，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是知道自己脚上的状况的，也担心会不会把人家给臭的晕过去。
“没事没事。”
林一挥了挥手，直接就去抓人家的脚脖子了。
“林神医，你要干什么？”张小牛缩了缩脚，问道。
“帮你脱袜子，我要看看具体的状况。”
“这个我来，林医生远远的看看就行。”张小牛连忙说道，然后伸手就把自己的袜子给扯了下来。
一个字，惨！
两个字，太惨！
虽然之前在心里就已经有了判断，但是看到具体的状况时，林一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因为长期窝在鞋子里的缘故，张小牛的脚丫早就已经开始糜烂出水了，哪怕之前是穿着袜子的，都依稀可见上面湿漉漉的痕迹。
而且不仅如此，由于脚气严重，给人的感觉实在太痒，张小牛也总是想办法去挠去抓，所以很多地方除了渗水之外，早就已经破了外皮对外流血
。
如果放任不管继续这样下去，这样的一双脚就算是后面调养好了，恐怕也是伤痕累累难堪大用，甚至再严重一些，彻底废掉都有可能。
“你以前就没找过医生？”林一看着那双脚，忽然问道：“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怎么会拖成这个样子。”
“嘿嘿，找过医生，就是一直没治好。”张小牛抓着脑袋说道：“之前医生有开过药，但是泡的时候舒服，好两天之后就又来了。”
“那是你没坚持下去，这东西虽然会复发，但是正常情况下，一旦根治那就是彻底根治了。我猜你是痒的时候泡的，不痒就没泡，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张小牛连连点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林一：“那林医生，我这个应该怎么办？”
“鞋子扔了，袜子扔了，或者洗干净后扔到太阳底下暴晒。”林一站起身子，扯了张椅子过来。“不仅仅是你脚上的，你所有的鞋袜都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