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一二。
片刻后,桌上便摆上了热腾腾的吃食。
夭枝正认真看着,身旁缓步而来一人坐下。
夭枝目不斜视,安安静静翻着书。
宋听檐难得见她这般认真,“夭姑娘很爱看书习学?”
夭枝一脸正色,“那是自然,与人相处,我还需得多学学。”
宋听檐闻言微微挑眉,有些意外,看向她手中的书,《人情世故几多愁,话中高低见神通》
宋听檐:“……”
也不知道学到些什么。
闯浴室倒是快得很,叫他都反应不过来。
好是害怕。
宋听檐坐在桌案前,拿起玉筷。
几日的诏狱似乎并没有让他有太多的改变,面容清隽如玉,依旧从画里走出来。
“此间事当真是多谢姑娘。”
夭枝听他这意思是真要谢她,她一时间有些期待。
她靠近去看他,直勾勾对上他的眼,眼神真挚,话里有话,暗示非常,“殿下若真觉得感激,倒也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宋听檐看着她凑近来,想起方才,片刻后,温和开口,“夭姑娘想要什么?”
“自然是殿下有的,殿下应该能猜到罢?”夭枝还是蛮懂凡间世故,凡间很多事都不好明说,说得太明白可就俗了,倒像是要挟。
宋听檐话间微顿,静默了片刻看过来,神色温和却有些言外之意,“不如夭姑娘何意,可否明说?”
夭枝当即摆手,客气道,“这明说不好听,那不是强迫你了吗?这事还得你心甘情愿。”
宋听檐难得默了一默,拒了,“此事不可。”
夭枝急了,放下手里的书,“怎么不行?这对你来说,不过洒洒水罢了。”
宋听檐难得静默,看过来,“我非随性之人,还是送旁的于你,必定叫你欢喜。”
这和随性有什么关系?
夭枝有些难过了,她只想要酬谢的银钱多一些。
她欠东海一大笔钱,又欠师兄一大笔钱,负债累累,除了送银钱还有什么能让她欢喜?
但话都到这了,便也罢了,他不愿意送银钱,她也不能强买强卖。
夭枝瞅着他,满眼遗憾着,求而不得,悲愤欲绝。
宋听檐看着她久久未言,和方才看着她闯进浴池的神情一样。
夭枝直觉难过,继续翻书,突然便听见他心声缓缓传来,‘往后还是多再上几道门罢。’
门?
夭枝一顿,怎么突然跳到门这处了?
心疼门了?
她暼了他一眼,不会要她赔罢?
好害怕啊。
她当即避开他的视线,转移话题正色道,“殿下刚受了牢狱之灾,还是要多多休息,多吃些东西,旁的事情莫要思虑太过。”
宋听檐闻言微微颔首,总算没了心里话,他颇为认同,“确实受了些苦。”
夭枝一时语塞,就他在牢中住的那几日,那常坻可是变着法的让诏狱做些好的吃食,竟还觉得苦了。
再说了这苦不是他自己硬吃吗?竟娇气到连水都不喝一口。
据常坻所说,殿下金尊玉贵,要喝的水需得是初雪春融,远山微甜的山泉水,那诏狱里哪有这玩意儿?
夭枝叹了口气,微微转动玉镯,闲来无事准备探听探听他的心声,却是只字片语也无。
她抬眼看向他,他手中挂着白玉佛珠,一身月白长袍,腰束玉带越显长腿窄腰。
倒是个心口如一的,嘴上话少,心里话也少,这镯子在他这处根本没什么用,奈何她欠了东海这么大一笔账,竟拿来放手上当摆设,摆设用摆设,根本多此一举。
夭枝不知宋听檐究竟有没有猜到皇帝换药意图,试探问道,“殿下可知蛊药之事?”
宋听檐闻言越发温和,“我知晓,若不是姑娘在朝堂上表明蛊药用法错误,我便如何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看来常坻并没有与他说她认为皇帝将药换成毒药的说法。
也是,他们自幼在京都长大,自然慎重,她所言在他们看来终究只是推测,事关天子,自然谨言慎行,不说也好,宋听檐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夭枝想到此,却有些疑惑,“殿下为何这般相信乌古族族长,倘若嫪婼给的是毒药呢?”
宋听檐垂下眼,修长的手指慢慢转动佛珠,竟分不清是因为玉珠剔透价值连城,还是因为他的手过于好看,而显得此珠世间难求。
他坦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答应族长替她困住嫪贳,她自然也会真心实意地帮我。”
夭枝听到他这话,竟没听到他心声。
他真这般想的,竟如此相信人心?
那嫪婼擅蛊药,性子也绝对不是纯良之人,她那性格报复性极重,临死都会拉上垫背的,怎会愿意做好人?
她既知晓宋听檐看重祖母,必定会拿其命门,害他想救之人。
而命簿中给的蛊药也确实是毒药,且还是明面上根本查不出来的毒药。
然这些都是不可言之事,既顺应命簿,她便不能透露。
她一时间只觉自己往日太过惊弓之鸟,他这般吃斋念佛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