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人对视一眼,没人开口,还是宇文璨站了起来,温和的道:“弦儿现在如何了?可否让我看看?”
容骅筝一怔,笑道:“当然可以。”
宇文翟抱过弦儿,看那白嫩嫩的脸颊上面是和容骅筝脸上一样的痂,温润的脸闪过一抹怜惜的东西,道:“这孩子细皮嫩肉的,这番定然受罪了。”
他的语气实在太温柔了,像棉絮一样不但轻柔而且温暖,容骅筝相信,即使是冰川在此也会寸寸融化,因为在场的人听了俱难得的愣住了。
这一刻,容骅筝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对宇文翟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估计错误了。
她由始至终都认为他是一个表面温柔,实际上野心勃勃,能力超强的人。
但是事实上也是如此,他温润如水,能力超强毋庸置疑,然而……野心勃勃呢?
他是否真的野心勃勃?
自始至终,她好像未曾见他露过锋芒,未曾见他和别人争些什么,他之前虽然身为太子,好像比任何人都要无欲无求。就连,他的太子之位被人剥夺,一瞬间没了登位的机会,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和云淡风轻。
弦儿不是他的儿子,他却相信她的话,在所有人甚至是宇文璨都认为急性水痘是天花的时候他却赞同她的话,说水痘,而且还用一种没掺半点瑕疵的假的成分说着怜惜弦儿的话。
宇文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容骅筝发现自己看不透他。
然而,他一句话,容骅筝心底却温暖了一下,想起之前弦儿的情况还是有点心疼,忍不住说道:“弦儿这三四天是真的受折磨了,声音都哭哑了,眼睛肿成了核桃儿。”
“弦儿一看就知道是个傲骨子,性子大抵和皇弟差不多,之前从未哭过这番哭肿了眼定然是难受到了极点啊。”宇文翟抱着弦儿轻轻的坐下,漂亮的眸眼看向怀里的弦儿,弦儿竟然也睁着眼睛看向他,他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温柔了。
容骅筝看了,也感觉到惊奇,弦儿虽然小,但是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懂得看人,他从来都不哭不闹,正眼看的人也不只有那么几个。她,宇文璨,容骅亭,竹儿,乔大哥,和小屁孩,连宇文霖和宇文广长长串门的二人都没怎么正眼看人的,现在他竟然睁着眼睛定定的看向宇文翟,委实让她有点吃惊。
宇文霖也看到这一幕了,酸溜溜的道:“弦儿这么小就懂得偏心了。”
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还不是人品问题!”
宇文霖不依了,瞪眼怒视,“二皇嫂,本王人品怎么了?”
容骅筝耸耸肩懒得理会他,对宇文翟道:“王爷,看来你挺有小孩子缘的啊,那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让萧妍妃生一个?”
宇文翟闻言,愣了一下,抿唇一笑没答。
一旁的宇文广和宇文霖目光有点怪异,宇文霖开口道:“二皇嫂不知道么,萧妍妃已经在两个月前没了。”
容骅筝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
之前太子侧妃不还是好好的么,不过两三年时间,怎么就……没了?
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能道一句:“节哀顺变。”
宇文翟淡淡一笑,坦然道:“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哀伤。”
宇文霖和宇文广两人的目光更为之怪异了。
容骅筝对他的坦然却有点刮目相看,好像在她的印象中宇文翟和太子侧妃的关系好像并不和谐。不过转念一想,皇家之中的夫妻能有几个是因为相爱而在一起的呢,宇文翟和萧妍妃两人在一起大概是皇上指婚的或者是皇后撮合的,没什么感情也正常。
她道:“我理解。”
宇文翟笑,不答话。
从一开始就只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他人因为心里有别的事一直不插嘴,如今空间再度安静下来了,在场的所有人心思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二皇嫂……”
“二皇嫂……”
“筝姐姐……”
“筝姐姐……”
宇文广,宇文霖,容骅亭和小屁孩四个人,竟然同时开口。四把嗓音交错在一起,如果是平常定然相视爆笑出声了,然而这一刻在场的人却纷纷尴尬的掉开头。
宇文霖瞪了宇文广和宇文希宴一眼,仿佛在说:干嘛和小王抢话!
宇文广懒得理会他,宇文希宴哼了一声,抱胸蓦地转了一个头,白痴!
“二皇嫂,有一件事……”宇文广看着容骅筝,俊朗的脸没了以往朗然的笑意,严肃的开口道。
容骅筝特么讨厌这样的场合,同时被这么多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会觉得自己是一条可怜虫,那种感觉太糟糕了,路是自己选择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选择错
误,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会对自己负责,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挥挥手,她直视众人,“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心里都清楚,大家就都不用再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