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唐凨一拂袖,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在地,碎瓷片溅了遍地,丫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膝盖好巧不巧磕到碎瓷片上,也紧咬牙关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唐凨折磨人的手段太多,她们若是在她气头上还惹她不快,后果不堪设想。
“贱人!贱人!贱人!”她气得浑身发抖,想到昨夜的事就恨不得将宋昭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娘子——”贴身丫鬟穗儿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别生气,你想想,南枝那个贱人虽然得救了,但她依旧被那些男人摸过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偷偷觑了一眼唐凨的脸色,继续道:“你想想,主仆二人不检点的消息传遍长安,那谨王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会将宋昭送走的。”
“到时候,我就有机可乘……”唐凨接过穗儿的话,眼底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对啊,这么绝妙的主意,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穗儿,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她将一个锦袋交给穗儿,嘱咐道:“务必要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我要让宋昭,自己离开给我腾位置。”
“娘子放心。”穗儿拿着钱袋,朝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慢慢退出了唐凨的房间。
唐凨看着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纤细洁白的手指抚上细嫩的脸颊,媚眼如丝。
宋昭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个目不识丁的蠢货,她凭什么霸着谨王妃的位置?她根本就不配!
越是往后想,她就越发觉得自己成为谨王妃的可能性极大。
而谨王府里,也有人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秋怜正坐在桃夭阁,看着杂草丛生的院子,没忍住啧啧两声:“五娘子真是……活得还不如王府里的一个丫鬟啊,瞧瞧这住处,甚至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宋玉珂轻轻抿了一口茶,闻言手上略一停顿,继而将茶杯放下,笑道:“秋怜姑娘说笑了,我本就是寄人篱下,从前和长姐也不甚亲厚,长姐能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倒是姑娘,你不是留在长姐身边伺候吗?怎的得了闲来找我吃茶?我这里简陋,难免慢怠了姑娘。”
她笑着道。
本来她对这个叫秋怜的就没什么好感,如今这人还不请自来对自己好一番嘲讽,她只觉得心中更加气恼。
但想到——
她勾唇笑了笑,只当眼前人是个跳梁小丑。
“呵,”秋怜闻言冷笑,嘴角的嘲讽再也收不住,“还不是南枝那个贱人,昨日莫名其妙的失踪,回来还换了一身衣裳,谁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了王妃两句,就被她赶出来不许我再近身伺候了。”
她越往后说便越觉得不平,分明自己所言句句属实,而且王爷看南枝那个眼神根本就不清白,偏偏王妃就是不相信自己。
“对了,我今日看到王爷王妃先后出了门,王爷再回来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秋怜忽得悟了什么,一拍大腿起身,对宋玉珂道:“五娘子,我还有事,先走了,日后再来找你聊天。”
宋玉珂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道:“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娘子,我们不阻止她吗?万一她坏了我们的好事可怎么办?”丫鬟小声提醒道。
她们已经在这个破院子住了一个月了,她快要受不了了,偏生宋玉珂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时机未到。
而且还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明明从前宋玉珂不是这样的性子。
却在来了王府之后性情大变,就拿上次宋昭在天香楼救下秋怜来说,以宋玉珂以前的性子,是断然不会那么犯蠢明晃晃的去下宋昭面子,相反,她只会站在宋昭这边帮宋昭说话。
“管她做甚,让她去犯蠢,我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宋玉珂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
秋怜回到房间,将以往舍不得穿的那件衣服翻了出来,她将衣服捧着放在鼻尖轻嗅,脸上尽是满足的神色。
这件衣服,是她三年前被谢珩救下时穿的,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舍不得拿出来。
回想起当年的事,她还是感到阵阵心悸。
当时她差一点就要被山匪玷污,她近乎都要放弃抵抗了,可谢珩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刺了个对穿,然后还特别温柔地问自己有没有事……
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谢珩对自己的不同。
可是事后,他没有留下半点消息离开的彻底。
她也是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那日骑着高头大马救了自己的人是谢珩,所以她踏上了千里寻夫之路,没想到寻到他时,他已经忘了自己,甚至还娶了妻。
想着想着,泪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