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闻言,只觉一股寒意直窜天灵盖,她陡然抬头,却又不敢直视谢卓,身子抖如筛糠,皇帝,想要她死!
皇帝甚至想用她的死,来保住谢宸的太子之位。
不,这怎么可以,自己要是死了,那自己苦心筹谋的这一切,岂不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这绝不可以!
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把还滴着血的剑,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父皇,此事是儿子的主意,和他人无关。”谢宸的声音打断了宋嫣然的思绪,她收回视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是儿子嫉恨五皇兄战功赫赫,担心父皇会对儿臣生出不满,所以在察觉到张太师的不臣之心之后,便一直在和他虚与委蛇,然后嫁祸给五皇兄。”
谢宸耷拉着脑袋,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
“你的意思是,你和张太师那些来往信件,都是在做戏?包括你们算计着将朕堵在寺庙,一剑毙命都是你为了算计谢珩?”
谢卓双眸泛起冷意,“可你方才不是还说,是谢珩冤枉了你,这些书信都是伪造的吗?现在怎么又忽然改了口?”
“父皇,儿臣……”谢宸一时语塞。
这一系列动作落入谢卓眼里,自然心虚的表现。
“太子,朕还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吗?”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膝盖处传来,谢宸对时间已经失去了感知,根本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直至清晨的微光划破黑暗自东边冉冉升起,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似乎将黑夜的冷寂也驱散了几分。
光明,总能给人们带来希望。
与此同时,奉命带人抄家的刘磊也将张太师押进了御书房。
事发太过于突然,他还在书房和手下商议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劫持皇帝,便被刘磊带着圣旨抄了家,他的势力大多在城外,根本无法和训练有素的金吾卫进行抗衡。
饶是如此,他地下室的珍奇古玩,刘磊带去的人还是搬了整整三个时辰。
“陛下,微臣已将张太师捉拿归案,太师府其余人已押入天牢,听候发落。”刘磊没好气地将张太师扔在谢卓面前,道。
“朕待你不薄,为何你会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
张太师也算两朝元老了,他也许了他误伤荣宠,发现这样的事,他是失望的。
权势地位,还有他女儿在宫里,也是四妃之一,他自认没有半点对不起张太师。
“不薄?”张太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陛下所谓的待我不薄,就是将我唯一的女儿纳进后宫,还放任您的心上人对她百般刁难?”
“甚至,我女儿流产,明明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指向皇后,你还是选择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的女儿险些没了命,而你却无动于衷!”
“我就是要这江山易主,我就是觉得你不配做皇帝!如今被你发现,成王败寇,我认栽了!”
“你!”谢卓一时语塞,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当初那件事,皇后也不是故意为之,而且自己也将皇后禁足了三个月,他怎么就生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不对啊,当初那件事自己明明瞒得很好,张太师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什么你?谢卓,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入宫后竟被你如此对待,你不必再惺惺作态了,端端令人作呕!”
他说完,将视线落在同样跪在殿内的谢宸身上,嘴角划过一抹讥诮,帝后不是最宝贝他们这个嫡子吗?他非要将此人拉下水不可!
“而且,这都是太子殿下的主意,老臣,也不敢不从啊!”
张太师笑得癫狂,眼里恶意满满:“太子说,只要他荣登大宝,二公主便是镇国长公主,我的女儿会是西宫太后,而且还许诺,不会让二公主去和亲,这么优厚的条件,我怎会不动心呢?”
谢宸的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不该是这样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
明明他和张太师素来并无往来,为何会张太师要如此污蔑自己?
“你胡说!”谢宸激动的大喊,双目猩红的不像话:“本宫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你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太子殿下应该比老臣清楚才对,这一封封来往书信,都是太子殿下亲手写下的,太子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张太师说这话时,不着痕迹地和宋昭对视了一眼。
“陛下,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儿子,你应该挺满意的吧,哈哈哈,费尽心思调教出一个乱臣贼子来,哈哈哈……”
“不过,听说皇后曾经和逍遥王关系匪浅,这四公主和太子,还不一定是陛下的种呢,哈哈哈!”
谢卓脸都绿了,他死死地盯着太子,随手操起砚台便朝他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