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端王谢奕背对着黑衣人负手而立,脸上竟是半点病气都看不出来了。
“主子,都查过了,这宋昭的背景实在是清白,刚出生便被送走,十年间宋家人没去看过一眼,回来后又被扔在最偏僻的院落里自生自灭,连月例银子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黑衣人抱拳,将自己查到的东西尽数倒出。
“她和五弟当真没有半点交集?”谢奕转身坐下,眼神锐利,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回殿下,确实什么都没查到,谨王也许真的是临时起意,不忍一个好好的美娇娘就这样香消玉殒?”黑衣人猜测道。
谢奕摇摇头,“本王听说他专门跑去镇国公府帮宋昭撑腰,还担心她受欺负,给她留了个人,而且现在谨王府张灯结彩的,一派喜庆之色。”
“无利不起早,宋昭身上肯定有值得他图谋的;而且,你不觉得她的背景太干净了吗?干净得像是假的。”谢奕一针见血。
“属下会继续盯着的,若有什么异动,属下一定第一时间……”
“不必了。”谢奕摆摆手,“父皇素来不喜五弟,便由他去折腾吧,而且本王瞧着那宋昭也是个聪明人,说不定我们日后会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他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太子那边?”黑衣人继续问道。
“好好盯着吧,若他想做什么不利于宋昭的事,便送五弟一个人情。”谢奕不假思索道。
黑衣人颔首,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谢珩,你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谢奕自言自语道。
与此同时,江南水患的消息已经捂不住闹道京都,谢卓正焦头烂额之际,谢珩进宫了。
他呈上治水之策,还附带了一张预防疫病的药方和无数药材,以及各式各样的粗布麻衣和粮食。
“父皇,这些赈灾粮以及药材药方,是宋昭准备的,她将前些日子七弟送去的黄金,都换成了赈灾物资。”
谢珩想说,治水良策也是宋昭想的,但想到宋昭的嘱咐,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谢卓看着折子上的方案,眼神落在谢珩身上,九年未见,这个儿子已然脱胎换骨,不复当年模样。
他放下手里的折子:“这治水之策虽是你提出来的,但你大婚在即不便远行,不如你给朕推荐个人如何?”
“父皇,儿臣以为四姐的驸马顾之远和大理寺卿洛川二人可前往赈灾。”谢珩颔首,将心中的人选说了出来。
顾之远是荣安公主的驸马,而荣安公主,和太子谢宸都是皇后所出;至于洛川,为人刚正不阿,自上位以来,再无所谓冤假错案,又不与朝中大臣来往,深得帝王信任。
之所以推荐这两人,一是为了摆脱拉帮结派的嫌疑,二是这两人和皇后母子有深仇大恨,而皇帝,不知道。
看着谢卓脸上略带缓和,甚至还有些赞许的神色,谢珩便知道自己推荐的这两个人,他是极满意的。
是以,他拱了拱手:“父皇,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
“都排好队啊,每个人都有份,别着急。”为了防止闹事,素心刚出去便耍了一套枪法,然后才开始让这些人排队。
城外,宋昭带着南枝和素心两人搭上棚子施粥,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是江南来的流民,这段时间到底皇城大门紧闭,已经饿死了不少在城外。
若再饿下去,只怕就要易子而食了。
所以今日宋昭一出来,他们便蜂拥而上。
“各位放心,我是未来的谨王妃,谨王你们知道的吧?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王爷,前往赈灾的官员已经出发,我们一定会帮助大家重建家园的。”
宋昭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沸腾起来。
一连两个月的大雨,已经造成了山体滑坡,当地都督一直押着消息不上报,等他上报时已经来不及了,洪水早就湮没了他们的家园,他们一夕之间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本以为来到京都,他们就有救了,可城门压根不会对他们这些流民打开,这些天他们几乎将附近山上能吃的草根都挖完了。
没想到,今时今日,这个自称谨王妃的女娘却带着人搭设粥棚,给他们送来了吃食,药物,以及换洗的衣衫。
一时间,谨王和谨王妃的声名四起,就连城内的百姓谈及宋昭时,都道谨王好眼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至于前些天她落水失去清白的事,再无人提起,就算提起,他们也只觉得是太子和镇国公一家不干人事儿,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娘逼迫得发了疯。
有人甚至已经开始道太子没有半点肚量,不配为国之储君。
这些声音一时甚嚣尘上。
宋嫣然气得嘴上冒了许多水泡,她又一次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