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她来了”
浮娑抬起头,看向九天阶那位高高在上的尊主,眼神中透出疑惑和不解。她不知九方宿为何会做出此番决定,若要要挟上界,拿朝黎作为筹码,必然是胜过灵十六的。
可尽管她始终没能看清他,尽管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但他始终是自己依仗之人,是自己立誓,不论如何也要跟随之人。
浮娑永远不会背弃他。
九方宿从小憩中睁开眼来,一只手还撑着面颊,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让她进来,你们退下吧。”
“是,尊上。”
随着冬留宫的大门被敞开,一束若有若无的光线洒上了他的发丝,青丝纤纤飘动着,随意打在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显得诱惑万分。
只不过,那束光线很快就消失了,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子衿飘飘的女子。
见她这副模样,九方宿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是知道的,九方宿最不喜欢白色。尤其穿在她身上时。
女子的面色沉静,丝毫不像是即将步入魔窟的样子。她没有一丝恐惧,反而眼神凌厉而坚定,像是要达成什么目标似的。
相比起她,九方宿简直是随性的代表。
二人相视,都沉默良久。兴许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九方宿终于从九天阶下走了下来。他的每一步,本是坚实有力,却由于他暗暗勾动的唇角和飘起的衣衿,显得慵懒怡情。
他缓缓走向前,近到与她只一尺的距离。
就在灵十六以为他会就此停下的时候,九方宿却又两步走上前,抬手勾起了她的下颌,要她抬起头仰望着自己。
九方宿捕捉到她眼里闪现的一丝慌张,于是便掌握了她什么把柄一般,忽然发声笑道:“神女不会以为本尊要对你做些什么吧?”
灵十六伸手将他的手给甩开,又往后撤了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说:“倘若不对我做些什么,想必帝尊大人也不必煞费苦心,喊我来这了。”
见她如此躲着自己,九方宿的眼神忽而一沉,脸上全没了笑意。
“神女说的没错。本尊与朝黎已是老朋友了,留他在身边,不时还能与他叙上一叙。留你在身边,只是无趣。不过你对本尊来说的确比朝黎有用。”
九方宿面无表情,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事。
“既然如此,我既已按你的要求来到冬留宫,请帝尊大人守约,放了朝黎。”
九方宿却摇摇头,望向灵十六,说:“本尊得确保你能为我所用,待物尽其用,再放他走。不然你若中途反悔,本尊得不偿失。”
听他这么一说,灵十六倒是被激起了兴趣,她抬了抬眉头,像是异常期待他的回答一般,问道:“那帝尊大人倒是说说,想以我为何用?”
“还记得你与本尊第一次见面吗?”
灵十六的思绪被扯回那日。青丘灵山,暖阳清风,也是在那日,她因贪玩不慎被九方宿带回冬留,第一次目睹了什么叫六界都为之害怕的魔尊。
她眸里的光淡下些许,似乎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帝尊想要我体内的缘生石。”
九方宿点点头,她终于是长进了不少,脑子也变得聪明了。
“如你所言,缘生石既已与你融为一体,想要尽数取得缘生石的力量,只能是以你的命为条件。事成之后,本尊自会放朝黎离开。”
“我要怎么相信你?”
没想到,灵十六对自己的性命倒是谈不上珍惜,第一个问的,却是该如何相信他?
九方宿却只是摇摇头,说:“本尊没有能让你相信的条件,所以一切权由你。在你做出决定之前,这冬留宫的大门,始终为你而敞开。只是机会只此一次,还请神女大人三思而行。”
“好,在此之前,让我见朝黎一面。”
九方宿自是尊重她的意愿,他带她穿过长廊,走到了一处烛光敞亮的地方。
这四周皆是黑黢的岩壁,像极了当时自己被囚禁的那地方。
而朝黎此时正被绳索捆缚着,整个人艰难地靠在岩壁上,脑袋耷拉着,双腿就快瘫软无力。
灵十六见状,立马上前为他灌输灵气。
她扶起他的头,语气里尽是担忧,“朝黎,你醒醒。”
被她晃了几下后,朝黎终于是有些艰难地睁开眼,仍逞着能,说着:“我没事……”
九方宿负手而立,静静地在入口看着他俩叙旧。
没人看见,背在身后的那双手,此时已被揪得不成样子了。
“九方宿,你要拿我做条件,至少得保证朝黎在事成之后能活着走出冬留吧!”
灵十六决然地转头看他,眼神里的哀愁大过怒气,只是此情此景,却叫九方宿看得不爽快。
“只要你能答应本尊的条件,朝黎在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