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十六猛地回过神来,她问飘零在风中的草仙子:“万年前,灵姬始祖,也曾给灵树许下心愿?”
“是啊是啊!小十六要是不信,便施法看看!”
没有禁住内心的好奇,灵十六先是祈愿灵树不要拿自己问责,而后便在万千飘带中搜寻,最终找到了那条属于灵姬的留言。
飘带从灵树的最顶部缓缓往下落着,径直落到灵十六的手上。
这是灵树收到的第一条愿望。红色的飘带较其后的那些已经有些褪色,只是那份愿望之厚重,却深深地呈现在她手掌心。
只见鲜红的底布上印着一行金色的字,言曰:“挽苍生,振狐族。九方有运,宿命无常。执君手,共斜阳。”
灵十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识将飘带攥紧手心,一遍遍回想着那行字的内容。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九方有运,宿命无常……”
灵十六的心好像被什么痛击了一样。那种痛,不似尖刀锐利,只是钝钝地,一阵一阵,朝着自己心里最深处叩击着。
某个东西,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撞出血来……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灵姬与九方宿,竟然有过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情。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灵姬借缘生石转世,为的不只是这所谓苍生,还为了能与九方宿再续前缘……
而九方宿呢,从一开始在冬留宫留着自己的活口不杀,后面又在人间几次三番出现在自己面前,与自己结为连理……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他将自己看作了灵姬不成?
想到这儿,灵十六只觉得自己的心绞痛无比,仿佛有第二个自己要冲破禁锢,霸占这独一的身体。
“不,我只是灵十六,我不是灵姬!”
她朝着灵树低吼,眉目间的印记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亮,反衬着眉下一双眼睛空洞无比。
这感觉,像极了自己在人间封印凶兽时的样子。
灵十六突然想到朝黎对自己说过的话,缘生石现在在自己体内,混合仙魔二气,一旦正不压邪,魔气外显,便会走火入魔。
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后果会难以收拾,灵十六立马施法让自己安静下来。
随着精气的耗竭,她也慢慢倒在了地上,手中紧握的飘带被她重新系回灵树上,她不知道灵姬所许的愿望成真与否,她只是不想再涉足灵姬与九方宿之间的事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灵十六才再次睁眼,只是自己这一睡,竟赶上了青丘的夜晚。
此时的灵树,犹如人间的一盘圆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为她装点光亮。
她缓缓从草地上起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动静,立马变得警觉起来,“是谁?”
“你睡得可真够死的,到现在才发现我的动静,神女?”
这声音,她是打死都不会忘记的。
只是他的声线里,刻意杂糅了许多嘲讽与不屑,好像故意煽风点火一样。
灵十六猛地背过身,手中猛然变换出一把冰莹的长剑,语气变得狠绝起来,对着那个人影说:“这里是青丘,不是冬留。若你不想长老他们给你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进攻魔界的名头,马上给我滚!”
“许久不见,你一跃成神女,脾气也变得跋扈起来,还要对吾拔刀相向。”
不知怎的,他的语气里竟有些惹人怜悯的悲伤之意。
九方宿从灵树后面现身,与她隔了几尺远。他看着她一袭白衣,连手里的剑都是白色的,心底蓦然生起一股气。
“四野悟封你为神女,你不要傻傻地以为这是对你的褒奖,这不过是给你上的一层枷锁,他要你的整个以后,都为神界所用。”
只见灵十六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的长剑又往上举了一寸。
“此乃神尊的意思,按理说,应该还轮不到魔界尊主对此评头论足吧?”
她的话如锋芒,每一个字都无差别地精准刺入自己的心,只叫他疼得难以自已。
九方宿负手而立,他望着自己与她仅这几尺的距离,却仿佛隔了一道星河那么长。
不管她所说的话,九方宿只说:“那日你在雪莲山同凶兽决战,是我来晚了一步,没能将你救回来。你若怨我,直说。”
灵十六别过了头,语气里透露着一些倔强:“别拿那日说事,你在关键时候缺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说,你此番冒着危险来到青丘,就是为了跟我道歉?这可不像是堂堂尊主的作风。”
不承想,九方宿却点头承认,说:“是,本尊来此,就是为了与你道歉。当时本尊身在人间,却也不得不顾及魔界事宜,不想,魔界一天,便是人间数载。本尊错过了与你的许多事,让你在人间焦急盼望——”
“停,你别说了。”
灵十六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