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在长马街花重金定下了一间客栈,为期三月,而三月之期将至,她看着自己快空了的口袋,有些头疼起来。
上一次收银还是在筱村打退蛇妖,看来的确要给自己寻个差事了。
说罢,阿水便来了平日里能听得闲话最多的地方——倾玉坊。不是万不得已,阿水才不愿意来这个地方,谁教此时局势所迫,阿水只是被迫谋营生。
她如今一副男子装扮,看来又是除妖师的身份,倾玉坊的姑娘们可是十分欢迎。
入座之后,秦姑姑还主动给她递了茶水,一边还介绍着今晚是哪位头牌上台献舞。
阿水只是连连点头,挥手示意秦姑姑退下。偶然间一瞥,阿水才发觉秦姑姑竟也是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变得有些明显,就连走路也不似以往那般活脱了。
是啊,人都会有老的一天。
想到这个,她竟鬼使神差地拿出了自己的手,在灯光下细细端详着,以往嫩滑的肌肤如今也是平添了许多纹路。她已许久没照镜子,不知再看自己,会否被吓一跳。
阿水有些被自己逗笑了,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便四处张望着,却不曾想先前揭她画像的那个男子也在这儿。
他坐在角落,面前是已经盛好的酒,只是他迟迟不动口,反而有些警惕地四周观察,好似在寻找某个人。
虽然她心中想这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可奈何现在阿水已经下定决心不与他这类“衣冠楚楚”之人打交道了。
想着,她又将头扭了回来,转而细细提起耳朵,搜索着一切有关的讯息。
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趟,可是给她来对了。
只听旁桌的两个大人在谈论什么“鼠头人身”的东西,还说什么“专吃小孩”。阿水一拍桌子,“这可不就是妖怪嘛!”
不过这么久以来,阿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鼠头人身”模样的妖怪,难不成是老鼠精?
说着,阿水又凑近几分,与他们套着近乎,说着:“两位大人可知道这‘鼠头人身’的怪物是出现在哪儿?”
那两人一看阿水的行头就知道她是位除妖师,因而也不吝对她多吐露些,“我们倒也只是听传闻,这东西啊来无影去无踪,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多留。兴许上午在草野,晚上就蹦到家里面去了!实在可怕。”
“那……大致的地方?”
其中一人“嘶”了一声,“好似,经常出现在北边。”
阿水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多谢。”
“大师可是要去北方看看?”那二人目现金光问道。
阿水只是笑笑,说着:“不一定呢。”
大泗北面常年干旱,没有雨水滋润,但却是许多谷物生长的地方。虽然居住的人不多,但却是大泗粮库的最主要来源。
如若老鼠精真的存在,即使不害人,单是吞了那大亩梁田,也定能祸害半个大泗。
阿水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口袋,只能无奈抱歉。虽然这是个没钱的差事,但谁叫她心底善良呢。
想着,阿水竟觉得自己有些侠女的风范。
郑毓,这就是你想让我做的事吧。不用当什么国师,如若自己有能力,便尽力去帮好了。
想到她与居夷殉情的事,阿水心中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走出倾玉坊时,阿水还特地留意了一下那名男子的动静,没曾想他已经从位置上离开了。
也罢,没认出自己就是好事。
翌日,阿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去北方的路。她怎么也没想到,大泗竟然这么大,大到她花了六年的时间探索,还只是皮毛一角。
三年时间里,阿水学会了骑马,于是她每每要去新的地方,便会换上一匹新的马。
至于为何,阿水在与妖怪对抗的过程中怕错把马儿伤了,快到目的地时,她总会拍拍马背,放马儿跑走。
这次也不例外。
“快走,快走……”
阿水竟还有些开心地呼唤着,直到看见马儿在空旷的土地上跑走,她这才拍了拍手。
一路上,阿水到处问这里哪个地方的梁田最多,走一路问一路,终于在夜幕降临前,阿水成功抵达了这个地方。
此前好心的人还劝说阿水夜晚千万别去,否则会被那个鼠面人身的妖怪缠身。而阿水偏偏要等天黑,日落还不行。
看着月亮慢慢爬上山腰,阿水这才捶捶后背,伸了个懒腰,“开干!”
她拿起弓弩,在走前好好地抚遍弩身,好似在乞求好运。
“陈宜,借你之力。”
虽是初夏,但夜晚的风呼呼吹过来,竟也让阿水有了一丝寒意。
阿水往路人口中那片危险的玉米地里走去,高高的玉米杆子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而平日里一向听音辩位的她也在此时犯了迷糊。
穿过玉米杆的“刷刷”声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