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陈宜;若任迟绥就此离开狐半腰,日后,可能自己就寻不得如此有本事的师父了。
她的心就像缠绕起的针线,怎么解也解不开。
陈宜走进屋子,见阿娘在灶炉旁生着火,而阿水呢,正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剥着毛豆。说是百无聊赖,其实又更是心神不宁。
陈宜笑着坐到她对面,用手叩了叩桌子,“剥什么豆子呢?你看看,这都掉地上了。”
“啊?”
阿水这才把神收回来,看向一片狼藉的桌子,剥了壳的和豆壳都混在了一起,地上还落了不少来。
“啊呀,是我没留心。”阿水有些懊恼。
陈宜弯下身把豆子都捡了起来,而后又收拾了桌上的,最后眼睛定定望着她,语气依旧关切:“发生什么了?”
阿水有些不敢看他。不过恰恰如此,才被陈宜发现出些端倪来。
“无事,你说了我听。”
她这才放下心来,细细述说着自己的想法。
陈宜听完,只觉得她是心里存着压力,“怎么突然想拜师学艺了?村里人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些粗鄙浅薄之言罢了。”
阿水皱着眉头摇摇头,看向他道:“并非如此。只是我觉得自己没什么能耐,若能向大师学得一点,便能给村里人帮助一点。”
自己在狐半腰,一直是靠着陈宜的庇护才得以生活。若离了他,恐怕自己什么也不是。
陈宜看着她一脸懊恼,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伸出手,覆上了她小小一只。
阿水只觉得手背忽然一热,渐而一股莫名的刺激袭上心头,害她赶忙收回了手,只一脸愣愣地看着陈宜。
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又说:“我们不是大户人家,养的也不是闺女,并非叫你习四书通四艺。你只安生待着,便教我和阿娘放心了。何必再往外闯?”
阿水被他说得也有些动摇,却仍持不定意见。又问:“如若我真做了决定,你会同意我走吗?”
她的一双眸子澄澈得到底,无时无刻不泛着亮光,令人看着一点不忍拒绝。
陈宜思索了会,终于还是点点头。
阿水笑了笑,“那便好。”
晚上,一家人在饭桌上吃着菜。深秋寒气逼近,每到这时候,狐半腰的村人便会上山采一种香菇,配上大白菜煮着,那才叫一个香,直把浑身都热腾了。
阿水吃得紧,一如往常。
这时候,阿娘突然说了话:“陈宜,你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何时给陈家添个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