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留宫,承天大殿内。
仇野几步抱拳上前,对殿上人禀报道:“帝尊大人,属下前去青丘刺探,发现宫内人员将灵十六失踪一事——尽数归结为我魔界所为。”
“称是本座杀了她?”
仇野暗暗吐了口气,点头道:“是。”
九方宿轻哼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屑,“倒真像青丘所为。前下手书废白狐,后斥本座杀侍婢。怎样,青丘都要插一足才是。”
他拂袖站起,阴沉的眸子教谁看了都忍不住避开,“本座倒要看看,他们是要大肆宣扬自己大义灭亲之举,还是背信弃义之行。”
“青丘之徒狡诈。好在座上英明,提前预知了灵十六的行径,只怪那朔连办事不力。”
说到这儿,仇野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朔连行事狡猾,想出此招虽不费一兵一卒,却不曾想他的贤内助半途癫狂,致使一计落败。
虽说九方宿已让朔连驻了魔涧看守魔怪,不得令不允出。但他丢了两个机要,连缘生石都……
“唉!”
想到这儿,仇野重重跺了一下脚。而看向殿上,九方宿却一脸心平气和,毫无动气之势。
“朔连已受了惩戒,与魔怪作伴,倒看看他的狡猾有无用武之地了。不过若说他一事无成,倒非也。”
九方宿从九天阶上走下,犹如万年冰山的脸上不见任何光彩,只是眸内深潭的时而异动,昭示着他还是个有活气的人。
仇野听九方宿的话一脸疑惑,不禁正对上他的眼睛,问他道:“这是何意思?”
九方宿负手走过他,仇野直觉身后一凉,再回过头看时,后方只剩一团紫雾旋绕在半空,而后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这几日本座不在魔界,由你与浮娑代理冬留各方事务。”
仇野还没来得及问清缘由,就连那团紫雾也消散了。
他不禁张开嘴笑了。来无影去无踪,非他主上莫属了。
“既然如此,属下定不负尊上厚望!”
——
青丘那边,灵若礼的伤势经北祁诊疗后恢复了不少。
“不得不说,你的术法倒也不是一无用处。”
灵若礼从榻上坐起,缓步踱向了书房,倚在门框上,一副寻味地看着正在执笔的北祁。
他笑笑,并没去看她。只是忽而开口,眼光稍稍移开纸面,余光瞥向一粉衣女子,而并不引人察觉。
“既然如此,你日后也可少费些气力,向旁人颠唇簸舌了。”
灵若礼被说的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瞥了眼,又道:“不过是不愿扶生探得消息罢了,你也该懂我。”
北祁一笑,流于眼角的笑意不止,“怕是懂不得。”
“如今灵十六已死的消息近乎传遍了整个青丘,就算长老下了令也封不住。”
灵若礼插着手臂,眼底浮过一丝不安,后又继续道:“九方宿也真是狠心。”
狠心?北祁在心底轻笑一声,他哪能不知那日灵若礼身上的魔气强烈,而那魔气,近乎出自混墟中魔力最强的九方宿。
那夜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可他也不认为灵若礼所遭的九方宿的袭击,跟灵十六的死没有一点关系。
只是北祁随手翻过书页,并没道破。他倒是想看看,青丘会从何处下手解决这件事。
而灵姻虽将此事尽数告知了长老,却仍逃不过尚未禀报而私自行动的责罚。
此事虽无关仙界,但灵姻行事不稳致使事件不受掌控,她隶属仙位,掌责之事也当由仙尊受理才是。
因此灵姻前不久归了仙界,而整个青丘的人心,也在此时变得惶惶不安起来。
灵十六已死的消息亦真亦假,可传到了扶生耳机里,只教他夜不能寐。体况日日下行,终于被成和长老带回了紫墟休养。
而旻一俱失缘生石与一女,外又受众妖部的置否,日日忧惧成和在某一天会夺族首之位,心力交瘁,也终于在一天卧床不起。
“十六是生是死,定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来!”
旻一卧在榻上,白花花的眉须近乎挡住了他的整只眼睛,气色较以往也暗沉了不少。整张脸上,都因忧惧而呈现出渐褪的活气来。
有苏盼兮端坐在床缘,执着他的一只手,脸上尽管忧色,仍好心慰藉着,“灵七已经带人往冥界一去了。千岁与青丘算是无仇无怨的,定会如实告知我们十六的去向。”
她心里可明白着,世上做父母的,没一个不爱自己的子女。旻一也如是,虽说平日里对她不算惯着,但打心底,都是希望她好好的。
如今十六出事,他算是与魔界结下了不解之仇。
“九方宿——世代欺我青丘一族,此等妖孽,不除何以啊!”
旻一止不住掩手咳了两声。灵姻如今赶赴仙界,待她回来,他定好好过问细节,探清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