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厉景深……”
她轻声呼唤着他。
一张娇美的脸庞微微泛白,刚才这个男人是在帮自己挡?
童沫沫不敢轻易乱动,她知道这棵砸下来断裂的树根还卡在厉景深的后脑勺,她抬手摸向旁边的座椅调节,按了一下,主驾驶的椅身靠背放平。
这才有了空间。
童沫沫倒吸了一口凉气,拖着男人的背部,心里五味杂陈。
“厉景深,你试试能起来吗?”
“有点晕。”厉景深的嗓音略带沙哑,他回应着身下的女人,“你没受伤?”
“没有,我没受伤,但是你后脑勺有血。”童沫沫提醒着他说道。
“不碍事,你等我缓缓,我再起来。”
厉景深紧蹙眉头,抱着童沫沫的姿势不变,他浑身上下确实是已经体力不支了。
此时,童沫沫看着周围荒无人烟,大暴雨也没有什么车辆,她吸气道:“挡风玻璃坏了,我们去后座能好一点,刚好后座我有小毛毯。”
太冷了。
厉景深闻言,颔首同意,童沫沫直接打开车门,扣动车把,搀扶着厉景深下车,火速带着他调整到了后座位置。
后车座,厉景深靠在椅背上,他摸了一把后脑勺,手指在眼前晃了下,果真流了不少血。
童沫沫紧皱眉头,被冷风和雨丝吹得冷极了,她急忙把车上的隔挡板打开。
还好这是宾利,高档车型,后座和前座有一个隔挡板,不然他们今天真是要冷死在这里了。
“怎么办,我们的手机都没电了,我也没有带充电宝,你有吗?”
“你看我出门带这种玩意吗?”厉景深抬起淡漠的目光,瞥了一眼童沫沫,“有点晕,我睡会。”
童沫沫将小毛毯的拉链打开,披在了厉景深的身上,“我给你拿纸巾擦擦后脑勺的血,你再睡。”
刚才那么多玻璃渣落下来,她都担心扎进他后脑勺了。
这个必须得检查一番。
厉景深倒是没有抗拒,侧过身去,任由着童沫沫用纸巾给他擦脑勺的血。
他将脑袋靠在座椅背上,语气不紧不慢:“你救我一命,现在还你一命,你没救白眼狼。”
“……”他还计较着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呢?
童沫沫皱了皱眉头,“好了,我先给你擦,好在你后脑勺只是被砸了,玻璃渣没扎进去。”
她用纸巾帮他脖颈上的玻璃碎渣清扫掉。
“厉景深,有的时候人还是得做好事的,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这么报复你。”童沫沫帮他用纸巾吸浸着鲜血。
厉景深闭着眼睛:“我刚才要是不挡,砸的人就是你,你的脸就破相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那颗歪脖子树要倒下来了?”童沫沫郁闷不已,“你完全可以说啊,你说了以后,咱们就下车。”
“你觉得来得及吗?要是来得及,我刚才就不那么做了。”厉景深冷着声线道,后脑勺有些疼痛感逐渐袭来,一阵一阵的抽搐。
“熬过今晚,早点离婚吧,老天爷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分开以后我们彼此还能活,现在这样,活都快活不下去了。”
“你封建迷信?什么叫老天爷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厉景深很是不喜欢她这种说法。
“……”童沫沫沉默一瞬,认真盯着厉景深的俊脸,“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种理论吗?”
“什么理论?”
“如果你眼前的人是你的正缘,你们的爱情是一定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好的,如果生活因为这份感情而不顺,代表眼前的人不是正缘。”
“那是什么缘?”
“孽缘,还能是什么缘?”
童沫沫白了一眼厉景深。
厉景深:“……你最好别信这一套,我从来不信缘,只信百元钞票的元。”
童沫沫一阵凝噎,带着吓唬的口吻,“厉景深,现在大暴雨,一会儿说不定你要被雷劈。”
“……我死了,你也得给我收尸。”厉景深回应着她,声音有些薄弱,“真的困了,我睡会觉。”
童沫沫打了个喷嚏,“阿啾!”
厉景深紧皱眉头,看着她浑身有些发抖的躯体,“只有这一条毛毯?”
“恩,我就只备了这一条。”童沫沫搓着胳膊,“没事,有隔档板,雨和风最起码进不来了,一会儿我就暖和了。”
“别逞强了,一起盖,现在天都晚了,睡觉吧。”
厉景深攥住她的手腕揽入怀中,再一次两人蜷缩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童沫沫注意着外面的夜色,狂风暴雨,雷鸣电闪,是啊,得睡觉了。
她不再抗拒,渐渐也闭上浓卷的长睫毛。
一夜就这么硬生生挺着,熬了过去。
雨过天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