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承平帝唤来翰林院大学士张修,命曹公公把在先前写好的一个金色卷轴拿给他,说道:“张修,朕命你为传胪官,主持本次传胪大典。”
张修叩礼称是,起身接过金色卷轴,站到皇帝身前对着殿中众人朗声说道:
“本次殿试,众学子表现优异,无愧为天下读书人之表率,经圣上钦定,一甲前三如下,金科探花为张学远,金科榜眼为王行。”
张修顿了顿,用更加高昂的语气说道:“金科状元为颜复西,以上三人上前谢恩。”
此刻奉天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伶人舞伎,他们分工明确,有的演奏乐器,有的翩翩起舞,原本庄严肃穆的大殿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而颜复西内心却十分忐忑,这样的场景她其实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了,但是如今发生在眼前,还是让她觉得不真实,随后她马上冷静下来,在脑中一遍遍重复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的台词,生怕等下会说错话一般。
和以往的传胪大典不同,本次皇帝只是授予张学远和王行二人翰林院编修的职位,对于金科状元颜复西,却没有授予任何官职。
这种情况也让颜复西始料未及,她抬头看向承平帝方向,想找寻答案。
刚一抬头,就看见承平帝正带着笑意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刚一交汇,颜复西就立马低下头,心中疑惑道:
“不知道这皇上想干什么,从今天的种种来看,他明明一直在帮我,如今到了最后一步,为何……”
“依大华律法,女子不得为官……”
承平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听到是关于自己的事情,颜复西集中精力,仔细聆听。
“故本应授予你的翰林院修撰一职不能给你,你可知晓?”
听完这一句,颜复西整个人呆住了,她这些年虽然潜心读书,对华国的各种律法也略有研究,但对于这一条却是没有印象,于是便出声询问道:
“学生虽也了解一些我朝律法,但对于这一条确实不知。”
承平帝听完,略一皱眉,随即看向东侧队伍,对着其中一男子说道:“王正元,你说说看。”
紧接着,东侧队列走出一位中年人,正是吏部尚书王正元,只见他走到殿中,对着承平帝施礼说道:“禀圣上,此律乃太祖皇帝所设,因与之前圣上所更改的‘女子不可参加科举’之律内容相似。故并未写进《大华律》中,平民百姓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承平帝听后,神色一松,对颜复西说道:“既是如此,朕便不追究此事。”
承平帝略一思索,继续说道:“毕竟你今日高中状元,若无奖励实属不妥,朕便赐你‘乡君’身份,可在京都设府,你可满意?”
礼部尚书林瑾见自己儿子没进入一甲,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听完承平帝所说,他内心竟瞬间燃起希望,为了自己儿子能进一甲,他下定决心,于是不等颜复西答复,便上前说道:“圣上,‘乡君’乃是皇室宗亲称谓,不可轻易册封他人,臣以为,颜状元才德兼备,又能出谋划策,理应册封为‘才人’,常伴圣上左右。”
群臣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传胪大典一下变成了选妃大典,众人目光齐聚到承平帝身上,想看看当今圣上如何选择。
承平帝看了看林瑾,面无表情地说道:“此乃朝堂之上,林尚书休得胡言乱语,朕念你初犯,这次就不予追究,如若再犯,你这乌纱帽就可以易主了。”
林瑾听到此话,心中大喜,以他对承平帝的了解,能说出此话,说明承平帝已经接受了他的建议,于是他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立刻首下尻高地叩拜起来,嘴里不断地说道:“谢主隆恩。”
不出林瑾的意料,不到片刻承平帝就对他说道:“林尚书平身吧,朝堂之语,皆无戏言,既然你已说出此话,朕便也要问问颜爱卿的意思。”
随即,承平帝摆出一副笑脸,朝颜复西看去。
此刻的颜复西已经面色通红,倒不是因为被皇上看中而娇羞,而是对承平皇帝的行为而愤怒,原本听完承平帝上半句,还以为他是个明君,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只知酒色的昏君,这让她先前对承平帝积累的好印象一扫而空。
见承平帝目光向自己看来,此刻的颜复西内心的紧张早已被失望所取代,但她还是记得自己的目的,于是回道:“禀圣上,无论是‘乡君’,还是‘才人’,民女都不要,民女只求皇上能答应民女一个请求。”
见面色通红的颜复西朝自己提条件,承平帝觉得自己已经看穿她的心思,于是便笑着说道:“爱卿但说无妨。”
颜复西对着承平皇帝磕了一个头,趴在地上求道:“民女求皇上能赦免李文询的罪名。”
承平皇帝听到颜复西的话,脸上的浮起的笑容迅速消失,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颜复西抬头,看着承平帝微怒的表情,明白如论如何都要继续说下去,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缓缓说道:“三年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