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许家,灯火辉煌。
餐厅内,南樱微微蹙着眉,向许鸿安诉苦,“老爷子知道疏棠如今连家都不回了吗,还有,谢家说要上门提亲,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许鸿安最近为了给许芝意收拾烂摊子,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他敷衍地说,“应该快了吧。”
南樱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满,埋怨道,“起码也该给我们一个确切的日子吧。”
“谢家肯定会安排妥,当然后通知我们的。”许鸿安说,“兴许亲家是想让两个孩子多些时间相处,婚前磨合磨合。”
一提及此事,许芝意的脸色就很不好。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许疏棠要嫁进谢家,成为谢太太的事实。
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她的才对!
是许疏棠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东西!
“妈,我和韫礼哥哥真的毫无可能了吗?”许芝意的眼眶泛红,声音委屈,楚楚可怜地望着南樱,“我是真的不喜欢岳池恒,他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不上谢韫礼。”
说起岳池恒,南樱看向许芝意,“你们这段时间相处的怎么样?”
“糟糕透了。”许芝意赌气地将筷子扔在桌上,一脸愤懑,“他居然嫌弃我相貌平平,还说我做作。”
“岳池恒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芝意明明很漂亮的。”南樱赶忙宽慰,“别生气,明天妈就去岳家,和他爸妈说说这事。”
“妈,你说是我好看,还是疏棠好看?”许芝意带着几分执拗发问。
南樱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在妈妈眼中,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明明他自己长得也不怎么样,竟然还敢嫌弃我。”许芝意越想越恼怒,气愤地说,“昨天晚上去他家里吃饭,他爸妈竟然说……”
“说了什么?”
“他们问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你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呀。”
“岳池恒爸妈说是听到了一些传闻,还特意当着我的面说,只有真正的许家千金,才配做岳池恒的妻子。”许芝意抱怨着,冷笑道,“我都没嫌弃他们家,他们反倒挑剔起我来了。”
一道闪电撕裂夜空,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震耳欲聋。
暴雨倾盆而下。
许芝意面前的饭菜丝毫未动,胸口堵着一口气,根本毫无食欲。
她烦躁地站起身来,“妈,我没胃口,先回房间。”
结果人刚走到楼梯口,许鸿安的声音就从餐厅里传过来。
“老爷子已经打算将醉枫糖交给疏棠打理了。”
“什么?”南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醉枫糖单单这个招牌的估值就能顶两个许氏了,老爷子怎么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他是糊涂了!还是说,他老人家是看到我们把许氏留给芝意,看不过去,想为疏棠打抱不平吗。可就算这样,也不该拿醉枫糖出来胡闹,这个招牌要是砸了,我们许家在京市,可就真排不上号了。”
南樱心里清楚的很,许家如今的风光,靠的不是许氏集团,而是醉枫糖这块金字招牌。
许芝意转身返回餐厅,看着自己的爸妈,“爷爷为什么要突然把醉枫糖交给许疏棠,那可是许氏的发家产业!”
“疏棠五年前刚回许家,老爷子给了她一笔钱。疏棠当时就用这笔钱开办了春见坊,两人当时有约定,只要春见坊的营收能够达标,老爷子就依照约定将醉枫糖交由她来打理。”许鸿安心里清楚,就算春见坊的营收没有达到预期,老爷子也会把醉枫糖交付到疏棠手上,这个决定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前两天和老爷子通电话,老爷子骂了他一个小时。
现在,多少也有点醒悟过来了。
芝意说到底,身上流的并不是他许鸿安的血,这个家里,“糊涂”的人,一个就已经够多了。
许家最值钱的资产,就是醉枫糖这块金字招牌,就算移交到他许鸿安手上来,他终归也是要留给疏棠的。
因为一旦许氏和醉枫糖都交给芝意,两代人五十多年的打拼,真就彻彻底底给了一个外人,等他归去,又该如何面对许家的老祖宗。
许芝意不知许鸿安心中所想,心中怒火愈发旺盛,双手攥成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爷爷自从疏棠回来后,就一直偏袒她,连奶奶留给我的嫁妆,都被抢走给了她。”
“老爷子真的有些偏心了。”南樱对老爷子的决定很不满,抱怨起来,“春见坊的成功只是偶然,不意味疏棠就真的具备经营醉枫糖的能力。明天我们去找老爷子谈谈这件事,真要让人管理醉枫糖,那也应当是让芝意来管理。”
“要去你们自己去。”许鸿安面色冷肃,“老爷子一旦做出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他可不想再被骂个狗血淋头。
南樱知道指望不上许鸿安,索性放了话,“你不去,我明天自己带着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