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松风葵和禅院甚尔两个人从把物品分类放好,并且整理打扫了一番之后,窗外已经是月亮高悬于空、星星眨眼微笑的沉沉黑夜了。
两个人精疲力尽的头靠着头摊开着倒在新铺上的、毛茸茸的地毯上,脸上是汗,身上是灰,可眼睛却都是晶亮亮发着光的。
“这就是家了哦,甚尔。”
松风葵伸手抓过一只柔软的美乐蒂玩偶满足的蹭了蹭。
啊做人类好棒啊,有这么可爱的玩偶可以蹭蹭抱抱呜呜噫呜呜!
“……”
禅院甚尔执着的盯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的灯,直到眼睛不自主的酸软到几乎要滴下泪来才肯罢休。
会引发本能的流泪反应……那这一天应该不是梦了。
这里的居所并非禅院家的富丽堂皇、高不可攀,却是亲手布置、灯火温暖。
现在的自己并非着绫罗绸缎、受人服侍,却是有人于身侧、笑容又可亲。
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儿太多太震撼,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怕他经受的痛苦让他超乎同龄人的成熟——也是难以接受、难以适应的。
少年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是犹如漂浮在空中,无处可扶、无处可借力撑住岌岌可危的他。
他不知道今天经历的是不是一场一场真实却虚幻的梦,等到梦醒,他又要回到咒灵坑里与咒灵搏斗。
突然,在这被灯光和心智恍惚到模糊的视线里,一只逐渐放大的粉色的毛茸茸的长得很眼熟的兔子狰狞的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咣的一声砸到了他脸上。
甚尔:!
甚尔:……?
那些乱七八糟的痛苦的思绪被这毫无根由的软弱的攻击一拍,立马跑的飞快直到九霄云外。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禅院甚尔猛然起身,他一只手揪着那只美乐蒂玩偶,另一只手闪电般顺藤摸瓜的抓到了罪魁祸首·松风葵。
四目相对。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少年的鼻尖还有些微的刚刚拍出的红印,他顶着这滑稽的红印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松风葵。
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丝委屈的控诉。
&34;啊哈哈……那个我可以解释,&34;松风葵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试图从空空如也的脑子里翻出个借口,“就、就……”
松风葵身为直觉系,其实刚才没多想什么。只是在滚来滚去抱着玩偶的时候,偶然瞥见到少年直愣愣的、让她心头一紧的目光。
那目光说不好是什么,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但是就是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分明璀璨的灯光不避开任何人任何事物,从天花板洒向下方,可没有一丁点能照进那孩子的眼底。
所以身体就比脑子更快一步的行动了qaq。
物理拯救做错了什么(bhi)
眼见着少年黑黝黝的瞳仁不错眼的盯着自己,松风葵抓耳挠腮的试图找点什么话题解救一下自己。
妈妈啊爸爸啊哥哥啊姐姐啊挚友啊领导啊都快点来救救我无论是谁呜呜呜呜呜他的眼神好可怕!
在这尴尬的气氛里,恰好两个人的肚子心有灵犀的为主人解围——
“咕——”
两个人的肚子,在经历过一整天的劳累之后,异口同声的唱起了饥饿之歌,敦促着它们的主人去定时投喂。
少年狼狈的转开了头,遮掩住了为这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羞赧了几分的神情。
松风葵没注意到,她只为成功转移了甚尔的注意力而长长的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松到半截,她梗住了脑袋,僵硬地打量着甚尔。
“你——会做饭吗?”
“事先声明!我可不会!”
禅院甚尔脸上的羞赧还没停留一秒就消失殆尽,他抿了抿唇,在松风葵逐渐悲壮的神情里,坚定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