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秋去春来。
春风又经过咖啡厅门前。
弗里德撑着头拼命驱赶睡意。
叮铃——
轻柔的风铃声犹如雷鸣,瞬间惊醒迷糊的男人。
“欢迎光临!”
而下一刻他便不禁扬起嘴角,因为这次的客人是他一直等待的人。
“艾斯蒂娜!你回来了啊。”
与去年无不同的艾斯蒂娜带着熟悉的笑容,“是啊。”
弗里德替她泡了杯咖啡。“尝尝,我找其他厨师学到的手艺。”
艾斯蒂娜端起来呡了一口,“很香,而且也很浓郁。你的学习能力还真是可以呢?会做饭了吗?”
说到做饭,弗里德的脸顿时拉胯下来。他一手撑着头,“我就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确实缺少一根筋。”
“所谓人各有所长。”艾斯蒂娜抬头,环顾着自己的咖啡厅。比起一年前,咖啡厅里多了许多小饰品。
墙壁上的贴纸、垂下的风铃、用积木搭建的小型舞台、老旧的电视机……
“辛苦了。”艾斯蒂娜感谢道。
弗里德微微红脸,“也没有。反正没什么客人。”
“有没有客人都不影响你的心意啊。”
弗里德觉得脸上更烫了,他急急忙忙转移话题,“水瓶没有跟你回来吗?”
“她另有要事。”
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能有什么事?
弗里德偷看艾斯蒂娜一眼,又很快转回去。唾沫卡在他的喉咙之间,忽上忽下。终于,弗里德难以忍受这种折磨,开口问道,“艾斯蒂娜……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你独自回到安都,我有些安心,就找人稍微打听了一下。结果他们说完全没有叫艾斯蒂娜的贵族小姐。”
“还有水瓶……不管怎么说,雇佣童工都是犯法的。”
艾斯蒂娜没有生气,她一边摇晃咖啡勺,“弗里德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弗里德反射性摇头,又点头。
“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果弗里德赢了,我就告诉你。”
那个游戏是捉迷藏。
如果是足够了解自己的那个人,如果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定会在小小的凡赛尔中找到自己。
艾斯蒂娜也早已预知到她被找到的那幕。
如果想要改变命运,她只需移动位置就足够了。
可她还是站在森林里的一棵树下,心生忐忑。
为什么呢?为什么明知弗里德一定能找到自己,她却仍会不安呢?为什么她的心仍是在扑棱扑棱地跳动呢?
天色渐黑,乌云压在了头顶,倦鸟急忙飞回巢穴。
雨从一滴、两滴、三滴逐渐密集,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帽子、精致的裙摆全都淋上了雨水。森林里的路变得泥泞不堪,她踩着的土地也逐渐成为肮脏的淤泥。
在这样的森林里,弗里德会不会有事?要不要去找他呢?
他一定不会有事,他会平安来到树下,将自己带走。
可是,从内心深处传来的不安依然是那么强烈。
要去找他吗?
还是换个时间比较好吧。
去找他吧。
然后换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再进行他们的捉迷藏游戏。
艾斯蒂娜松了松手指,打算回身去找弗里德。这是她没有预知到的事件,所以她也不知道弗里德此时在哪儿。
如果他们刚好错过怎么办?如果她不站在原地等弗里德来找导致命运变化怎么办?
如果弗里德按照她的预知来到树下,却没有找到她又该怎么办?
他们会在雨里互相转圈圈吗?那样,弗里德会不会从无事变成有事呢?
艾斯蒂娜越思考越后悔自己先前所做的决定。为什么要提出捉迷藏的游戏呢。为什么执着于命运呢?
如果她没有提出游戏,他们都不用淋雨,他们可以在咖啡厅里边喝着温暖的咖啡边讨论雨景。
为什么要提出来呢?
因、为、她……
“艾斯蒂娜!”
在雨声里,她准确无误地听到了弗里德的声音。正如她所预知的情景一样,少女猛然转过身,眼神讶然。
但是,预言是不会告诉她此时的心情的。
后悔、愧疚、欣喜、温暖、不安、安心……仿佛有千种万种矛盾的不矛盾的情绪杂糅于一处,又被塞入她小小的心中。
少女一向平和的心境被滔天海浪冲垮。
啊,这就是她渴求的、这就是她甘愿为之放弃生命的东西。
弗里德没有读出少女脸上的神情里蕴含着什么,他的心思全放在对方淋湿的身体上。
笨拙的男人脱下外套,替少女挡住雨点。“抱歉,艾斯蒂娜。我来晚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