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等人主动离开了张爱涛的别墅。
出了那豪华的房子，离开那珠光宝气的房间，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佟老板开了自己的车子，慢慢向别墅外驶去。
佟老板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他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本末倒置的张爱涛，也许是为了张爱涛口中说的古董圈的那些乱象。
陈林也是沉默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着车的佟老板突然蹦出一句来：“小陈，你说”
“那些‘国宝帮’的人，真的觉得自己收藏的是真正的真品吗？”
陈林看了佟老板一眼，想了想说道：“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就算是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儿，他们也会出于自我保护的原因，在心理上认可这件东西是真的。”
“这样一来，他们会主动的避免受到心理伤害，跟掩耳盗铃是一样的。”
佟老板想了下，可不就是掩耳盗铃嘛。
罗程之前在张爱涛别墅里的时候，看对方和那个自诩高人的何育人就非常不顺眼。
可是刚才张爱涛说的那一番话，听了之后，罗程又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他觉得对方有点儿像
是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活像是被pua了，pua他的人却是他自己。
“师公啊，我怎么觉得张爱涛又有点可怜，又有点可恨呢。”
万晓雯也道：“我也挺同情他的，我觉得他现在好象把自己困在一个怪圈里。”
“他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时间长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走出来了。”
陈林觉得万晓雯的比喻很贴切，他也有些替张爱涛惋惜。
如果对方还是正常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业余时间收藏些正品的古董赏玩，他的人生不可能是这样。
连一个小小古玩街的小贩，都敢跟他伸拳头威胁他。
车子终于开出了别墅小区，佟老板找了家西安本地不错的饭店，大伙儿一起吃饭。
席间，万晓雯憋了许久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陈林，我看你们说那个张先生屋子里的古董，大部分都是假的。”
“我都有点心有余悸了，本来上次你带着我捡漏了那么一个小茶叶罐，我还挺高兴的。”
“最近对古董捡漏产生了点兴趣，如今到张先生家里这么一看，我是彻底吓住了。”
她转头看向陈林，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说
，我们普通人到底能不能捡漏儿呢？”
陈林扬唇笑了起来。
万晓雯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但凡对古董文玩感兴趣的朋友，应该或多或少都做过因捡漏儿，而一夜暴富的美梦吧？
“这种捡漏儿的事儿有没有，那肯定是有的。”
陈林回答道：“只是基本现在市面儿上想捡到好东西，是非常的困难。”
“而国外回流的大漏儿，近年来也越来越少了，毕竟互联网这么发达，谁也不是个傻子。”
像自己这种在捡漏儿圈里，次次都能得手的，只能说是倚靠自身异能系统的帮忙。
他这是自带金手指的外挂，和普通人不可同日而语。
陈林声情并茂的给万晓雯演示了一番。
“我给你假设一下，你现在来到了庞家园的旧货市场，在一个摊位前站住。”
“这时老板就会不动声色的打量你，看你是不是个生瓜。”
“哟，这个人看瓷器不看款，翻书不看牌记，眼睛只盯在那些外表光鲜的低仿赝品上，百分之一百二十是个小白菜鸟。”
“而且，盯着那块玉佩已经好半天了，拿起好几遍，有点儿意思。”
“这时老板就会主动
跟你说话了：姐妹儿，看玉呢，这块玉是老和田玉了，要是喜欢的话，我算你便宜点。”
“其实，那块玉大概率就是块最不值钱的岫玉。”
“而且还是用灰度图建模再用机器雕刻，再用酸给拿旧的破烂玩意儿。”
“那种的玉佩，一天能做几百个。”
“但是，买货的你不知道啊，看着就觉得跟清宫电视剧里，贵妃皇后佩戴的玉挺像的。”
“能不像吗？那电视剧里妃子们的玉佩，那也是成批做出来的。”
“然后，你就会问老板多少钱啊？”
陈林说的有趣，给万晓雯听得眉眼弯弯的。
她眯着大眼睛，唇边含笑看着自导自演的陈林：“然后呢，老板怎么说？”
陈林笑了，继续说道：“其实这时候，大多数没有经验的买家心里都没有底。”
“他们会想，都说古玩水深，万一老板开口就是几万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