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琛从老宅出来那天,被媒体拍到了照片。
照片上他独自驱车,没让保镖跟着,身边只有文苏,两个人虽然没什么肢体接触,但通过眼神可以看出,关系匪浅。
记者写得暧昧,说文苏安慰经历丧事之痛的霍祁琛,陪他出门散心,两人或将结婚提上日程。
简沫看完只有一个想法,人这辈子一定要结婚吗?
“简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身后传来热情的声响,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阔步走来,朝她伸手。
简沫立即起身,与他握手,“郑市/长,打扰您了。”
来人面色温和,是个好说话的,但同时也伴随着威严。
郑诚,海城的一把手,刚上任不久。
“没打扰,我这刚好有个应酬,顺路的事。”郑诚坐下,“傅叔叔对你评价很高啊,在世的时候我去拜访他,他不止一次提起你。”
简沫谦卑低头,“爷爷也曾跟我提起过您,是清正廉洁的好官。”
她整理爷爷留给她的物件时,在其中发现了一封信,信上写了一些人的名字,其中就包括郑诚。
爷爷说,遇到难事尽管找他。
郑诚一笑,进入主题,“你托我问我的事情,已经问清楚了,手底下人是有些没按程序办事,但是对这位常年纳税大户还是给予了一定的理解,这保外就医,就五天。”
他说的,是周立博那件事。
简沫凝视着郑诚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不是周良岐的靠山。
“只有五天?”
“自然。”郑诚很坦荡。
简沫眯了眯眼,“抱歉,我这也是一时好奇,才来打扰您。”
“无碍,我知道这些年海城存在着一些明争暗斗,也知道你……你那个前夫是什么想法,但是法里容情,不好做得太绝。”
简沫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看来体制内,现在周良岐的人占上风。
爷爷走了,郑诚的脸上略显疲态。
说了几句客套话,郑诚便走了,简沫坐在原地,过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她靠在停车场的墙边,百无聊赖刷手机。
过了一会,男人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朝这边走来,伴随着的是车子的开锁声。
简沫抬眸。
周良岐走到车前才看见娇小的女人,下意识蹙了蹙眉,看清之后眉头展开。
“什么时候到的?”
简沫一笑,“不欢迎我啊。”
周良岐靠在车边,没急着上去,“事出反常必有妖。”
末了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上面赫然是霍祁琛和文苏的新闻。
简沫扬了扬手机,略显落寞,“今天是正好在这里有应酬,偶然看见了你的身影,不是跟踪。”
也不知道周良岐信没信,他只是蹙眉,让开一些,“上车吧。”
他喝了酒,简沫开车,她看了眼身侧男人闭目养神的模样,“挺厉害,一个项目能让市/长作陪,难怪能捞出你父亲。”
周良岐意料之中,甚至都没睁眼,“关了他这么些年,不是应该的吗?”
“霍爷爷走了,你如鱼得水。”
领口太紧,他扯了扯领带,嘴角一勾,“他不走,我也可以。”
简沫没接他的话,只是看了眼这个醉酒难掩风流的男人,淡淡问:“去哪里?”
周良岐半眯着眸子,“我在海城就那么几个地方,你不都知道吗?”
这话太亲密,挑起了简沫曾与他患难的记忆,她问:“空中楼阁?”
“去医院吧。”他俯身,设置了导航。
简沫心里起伏,佯装平静,“这么晚了合适吗?”
周良岐带着一股戏谑,“你指什么?”
“流程。”
“工作人员都打点过了。”
简沫于是不再说话,踩下油门。
医院里灯火通明,周良岐走在前头,背影有些漫不经心,简沫凝视着他,想起种种往事,如果他不选这条路,两人或许能成为知交朋友。
周立博的病房前有警察站岗,按理说这个时间已经不允许探视,但是周良岐畅通无阻。
“你先等会。”他兀自走进去。
病房门开了一条缝,简沫站在门口,可以看见周立博躺在病床上的身影,一只手被拷上了手铐,另一只手在打点滴,他看起来五六十岁,样子倒是不老,头发却已花白。
能看出来早年是个稳重有野心的男人。
周良岐坐在他身边,和他交谈了几句,期间周立博往门外看了一眼,简沫下意识躲闪,避开视线。
过了会周良岐打开门,对她说:“进来吧。”
简沫蹙眉,跟着他走进去,周立博已经坐起身,一丝不苟审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