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似乎是华哥居住的地方,这里配备了江城最好的外科医生,周良岐一送到,立马开始治疗。
一整夜下来,费了不少功夫,简沫守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擦汗,将医生开得药喂给他喝。
周良岐也有清醒的时候,很短暂,说的话迷迷糊糊的,都是在祈求华哥放过简沫。
每次他这么说,简沫就觉得自己如芒在背,仿佛有一把匕首抵着自己。
等周良岐度过危险期,简沫被佣人带下去洗澡,再出来,华哥就坐在房间里,与之同时,他手里还拿着那把枪。
简沫眯起眼睛,“华哥,您收了这把枪,就等于收了接下来的麻烦,确定要留着吗?”
男人却只是举起那把枪,对准她,“你有男人,却还要招惹良岐,不是什么好女人。”
简沫不想跟他辩解,迎着枪口而上,“能让血气的男人为我做事,是我的本事。”
枪口抵在她的喉咙口,她笃定华哥不敢开枪。
“华哥甚至容不下一个女人吗?您有权有势,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让您动心的女人吗?”
简沫的眼睛呈琥珀色,看着人时很平静,是个有胆色的。
华哥通过面具凝视她,“你这花招在周良岐身上耍耍也就算了,我不吃你这套。”
被枪抵着的姿势不太好受,简沫几乎要干呕,“您要处置我,起码得等他醒后。”
他扣紧扳机,“我处理一个女人,不需要问他的意见。”
简沫轻微发抖,强迫自己冷静。
可迟迟,华哥都没有开枪,于是她明白,自己赌对了。
“您杀了我,周良岐将不再为您卖命,您其实很需要他。”
华哥握枪的手微晃,片刻,他将枪放在桌上,“你记住,即便是让你活着,我也有一万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负手离开,也正是这个时候,简沫注意到,他有一双年轻的手,这肤色,是没办法乔装出来的。
周良岐在傍晚醒来,简沫没能见到他,被华哥挡在外头,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聊什么。
她焦急万分,扒着房门,过了许久,蛇叔上前打开门,她一个踉跄,跌进去,然后不管不顾跑到周良岐床边,“好些了吗,你没事吧。”
华哥在一旁冷眼看着,“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
人走了,简沫抓住周良岐的手:“什么,你答应他什么了?”
他脸色苍白,强行挤出笑容,“你明白的,如果不交易些什么东西,华哥不会放过我。”
她抓得更紧了,一脸歉疚,“对不起,周良岐,对不起。”
“哭什么,开枪的时候不是很有胆色么。”他甚至还能开玩笑。
“你还说……”简沫想起那个场面都浑身发抖,“接下来怎么办?”
周良岐的眼神放空,“事到如今,华哥不会允许你离开,可能要委屈你留在这里一阵子。”
听到他暂时没事,简沫稍微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一阵失落又涌上来。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有些怕了,她想回到霍祁琛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好,没事就好。”
然而周良岐还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心事,苦涩扯唇,“等两天吧,我想办法,能把你送出去。”
简沫始终握着他的手安抚:“不要了,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周良岐却只是摩挲着她的手,没有再说话。
留在这里,简沫的一举一动都在华哥的监视下,甚至连上厕所都有女佣跟着,她待了两天,烦不胜烦。
这天她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附近的别墅群是相连的,应该都是华哥的地盘,附近有孩子的声音。
她仔细留意了一阵子,确定下来,那天那个小女孩,应该也住在这里。
一般是下午五点,保镖会把她送学校接回来,然后会响起练钢琴的声音,仔细听听,还是她学过的月光奏鸣曲。
简沫不由得失笑,这么小的孩子,就学这么高难度的钢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辛苦。
她练完钢琴,会在佣人的陪同下在院子里玩一会儿。
简沫试探得问周良岐,“华哥收养的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他尚在恢复期,半趴在软垫上,露出背上狰狞的伤口,“倩倩。”
“华哥为什么领养一个小孩?”
周良岐沉吟片刻,“没人知道,那小孩我见过几次,很懂事,喊我哥哥。”
简沫不在状态,点了点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简沫。”他拿着,没吃,突然问:“你觉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与世无争,就我们两个。”
这话一出,简沫才回神,她露出警惕,“什么意思?”
周良岐咬了口苹果,有些酸,没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