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抬眼,赫然看见周良岐身穿家居服,漫不经心的走进来,他斜靠在书柜角,嘲讽道。
她移开视线,“你不该把我带走。”
或许再等等,温敬就能同意见她了。
“我以为待在霍祁琛身边你能变聪明,没想到变得这么天真。”周良岐嗤笑,十分的不屑,“温敬是什么人,一人力挽众城回的存在,几乎未尝败绩,他凭什么为了你放弃大好的项目,你告诉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对这个女人,他有愧疚,也有心疼,被藏在眼底。
“但是这个项目不是温敬而起,是温媛不是吗?”简沫喘着气直视他,想看进他心里去,“你和温媛联手的,是不是?”
周良岐移开视线,侧脸冷硬,“简沫,商场就是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明白,所以从发生事情到如今,我都没有求过你,我去找温敬,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条路。”
简沫很清醒。
“你知不知道,霍祁琛甚至都为了霍氏低头,去见温媛,他从未把你这个太太放在眼底。”周良岐直说,“对他来说,也是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何必为他疲于奔命。”
空间里沉默了片刻。
能溺死人的安静。
简沫手心里攥着被角,攥得很紧,仿佛抓的是救命稻草,她强压下心底的委屈,回复周良岐,“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我很傻,但是夫妻本一体,他有事,我当然是要在的,否则又如何担得起霍太太这个称呼?”
她自卑又自信,愚蠢又聪明,周良岐不敢相信,她能将这些都集于一身。
他被气笑了,“然后呢,见到了温敬,然后呢?一个父亲,怎么都会帮着自己的女儿,难道就因为你长得像温沫,他就会帮你?”
简沫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目光迷茫,“我只有这个筹码。”
“我想告诉他,选择霍氏不会错,霍祁琛能创造的价值远大于眼前的利益。”
周良岐点点头,缓缓踱步,端起床头柜上那碗汤,用勺子喂到她嘴边。
她不动。
“张嘴。”
简沫看他。
“温敬不会想见一个病秧子。”
简沫于是张嘴。
是药汤,很苦,刚入嘴,她就想吐出来,被周良岐勒令,“咽下去。”
她拧眉,硬生生忍了这个苦。
“你倒是挺相信霍祁琛的。”他冷嘲,语气中有难以透露的酸涩。
“周良岐,谢谢你。”简沫突然说,她不傻,知道做这个决定,对他的立场来说,非常难。
“为什么流产。”他也突然问。
简沫浑身一僵,想到那个不合时宜的孩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其实……不算怀孕,是宫外孕,迟早都是要手术的。”她有些无措,将隐私告知。
周良岐喂药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知道吗?”
简沫摇头,“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
过了片刻,周良岐放下碗,居高临下道:“你这样为他着想,还不知道他在干嘛呢,万一,被辜负了,你怎么办?”
“那就当,我看错人了。”简沫直到如今,都是很信任霍祁琛的。
周良岐沉默,就在这时,私人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离开了房间。
稍晚,简沫身体稍微好一些了,给青樱报了个平安,然后坐在窗前发呆。
霍氏如今的局面依然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在病中,简沫反而能冷静下来思考现状。
能够导致如此局面的,必然不是两个人造成的,或许还有第三方,第四方……
她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姓名处空白,她看了一会,猜测乔霞在这个局里有没有发挥作用。
只有走到这一步,简沫才意识到对于霍祁琛而言有多难,每一步都是在走钢索。
周良岐接完电话,站在原地,“我知道了。”
赵秘书正好从电梯里出来,见到他赶紧上前,“周总,你疯了,那可是霍祁琛的老婆,要是被人发现在咱们的地盘,就出大事了。”
周良岐兀自用手机处理事务,头都没抬,“谁会知道,他不是没公开么。”
“话是这么说,但她……”定时炸弹啊!
周良岐没吭声,打下几个字:缠住霍祁琛。发送。
“但温小姐知道呀,她若是知道,咱们的计划,岂不是就完了……”
“她知不知道,取决于你们的嘴严不严。”周良岐终于抬头,沉声警告。
赵秘书皱眉点头,他总觉得自己这位领导,对简沫的态度很是离奇。
“温敬这两天是不是要来空中楼阁应酬?”
他突然问,赵秘书想了想,“是。”
“你安排一下,我要带个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