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孙晓楠明知道一惊一乍是很多算命先生的惯用伎俩,但还是无法免疫,情绪直接被带着走了。
扶摇子却没有直说,只是扭头看向他的徒弟:“你有没有看出来?”
“弟子愚钝,还没有什么头绪。”李道长盯着孙晓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变化来。
扶摇子面露失望之色,冲徒弟指点了起来:“你观相,不要只停留在五岳六曜这种面相,还要看他的神藏灵蕴,也就是所谓的心相。”
这里所谓的五岳六曜,指的是相面中的术语。
五岳即南岳额头,北岳下颔,东岳左颧骨,西岳右颧骨,以及中岳鼻子。
六曜则是左眼为太阳、右眼为太阴、山根为月孛、左眉为罗喉、右眉为计都和印堂为紫气。
相面的基础,就在于看出这五岳六曜之间的特征和变化。
每一样变化都对应一套相辞,同样也有相应的解释。
当然,解释并不是一成不变,还要看个人的修为和理解。
还会有天庭、地阁等其他术语交相辉映,构成极为复杂的相面之术。
至于扶摇子所提到的心相,则是指人的精气神。
“她的脸近期变过两次,一次是太阴移形,两岳下陷,昭示着精蕴风泄,
显然有些纵欲过度,但无性命之忧。”
“一次是印堂发黑、太阳晦隐,这显然是有性命之忧。但是心相却异常勃发,显然是遇到了贵人,逢凶化吉了。”
说着,扶摇子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古怪起来:“现在却是第三次变相了,应该就在今天。因为其余面相并没有任何变征,但是唯独紫气映照,奇怪也哉。”
李逸仙还是似懂非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趁着他师父观相解说的空隙,他给孙晓楠和赵明澄都倒了杯热茶。
赵明澄则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这对师徒在说什么。
孙晓楠同样糊里糊涂,但是又不能不听,因为这事关她的命运:“道长,那我后面到底会怎么样?”
“你报上生辰八字来。”扶摇子冲孙晓楠说道。
孙晓楠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生辰八字,只是报了自己的生日。
不过,这也难不倒扶摇子,他很快就通过她的生日,推算出了农历的生辰八字,随即掐指测算了起来。
“奇怪,奇怪!”扶摇子测算了一会儿,结果眉峰紧皱,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你这变相,显然是又遇到了贵人,但是这次却是凶吉难料,甚至……”
“师父,怎么了?”李道长听出来师父的
欲言又止。
扶摇子一双如电的神目,眨也不眨地看向孙晓楠:“她好像跟我青云观的命运竟然粘连在一起了。”
李道长当即摇头:“这不可能!她跟我们青云观素无瓜葛,这次上山也只是游玩,顺带着解解面相的变化而已。”
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们道观传承千年,跟她能什么粘连。”
抚摇子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很有自信的,喃喃地说道:“这丝粘连确实很淡,近乎于无,但并不是无。”
“听了半天,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孙晓楠忍不住吐槽道:“你们能不能说点人话,我们能听懂的?”
“你面相,分明是飘絮之相。这辈子注定是沦落风尘、坠扑难起之命。”
“但是今日之变,却有转运定凝的迹象,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改运怎么可能如此容易?”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什么样的人,能够仅仅用偶遇,就直接改变别人的命运呢?”
“此等气运,简直难以置信,难道是……不会的。”
“贫道终究修行不足,参不透这其中的变化。”
扶摇子在那里喃喃自语了半天,最终叹息一声:“哎,今日起闭门谢客,等参悟玄机再出来。”
他忽然站了起来,直接拂袖离开
了:“逸仙,玄明殿由你来待客吧。稍晚些,有人会来找你师祖,你一并接待引荐了吧。”
李道长只得点头领命:“是。”
孙晓楠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哎,老道长不会这么小气啊,我说这么一句就生气了?”
“跟你没有关系。”李道长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师父的修为这些年一直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所以每有想法都会直接闭关。是你的面相变化让他有了灵感。”
孙晓楠回想了一下扶摇子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了灵感,倒像是看到了晦气的东西。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李道长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师父辩解,只能先略过去,转移话题道:“中午就在观中吃口便饭,下午我师祖会出来会客,到时候再让他老人家给你看看。我去看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