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胆敢来管官府的闲事,你知道以前想管的人都怎么样了吗?”为首的官兵睥睨着眼睛,向人群扫视。
受过教训的人立马低下了头,生怕自己又被这伙天杀的寻了错处。
姝月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油然生出了无力感,从今日的卖马开始,姝月好像被淳远县这张网束缚着。她尚且难以搞定,这淳远的百姓又怎得在这个县里挣扎下去?
“我若是说,我偏要管呢?”姝月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声音掷地有声。
人群中一片哗然,纷纷猜测这少女是什么来头,莫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老爷的家眷,来拯救他们来了。
姝月眼色凌厉,一时间那些官兵也被震住了,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看小姐如此年轻,不知家父可有官身?”为首的官差试探性的问道。
“并无。”
人群中的人顿时间议论起来,姝月甚至听到了几声夸她胆子大的。
“那你嚣张什么?竟敢与本官差叫板,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竟然被一个女子吓唬住了,他当了衙头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子的事,若是不好好整治,以后他的威信还要不要了。他斥责:“还等什么,抓起来。”
“我乃前丞相陈渝之女,我的哥哥是当朝大理寺少卿。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抓我?”
“惹到姑奶奶了。”为首的官差心里暗道不好,丞相已经告疾还乡了,县令还打过招呼,说皇上已经厌弃丞相了,他自是不怕,可是她的哥哥是大理寺少卿,真真正正的四品职位啊,他后悔极了,早知道问的时候多加一个字‘父兄’,只是他这人向来喜欢见风使舵,要不然也混不到衙头这位置,当即便掐媚的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见谅啊!”
白苏看着他,背后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都快要被恶心死了:“你这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小蛮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姐姐,仿若神明一般,能将他从这不见天日的泥沼潭中拉出去。若不是他的母亲叮嘱他,叮嘱他要好好活下去,他也坚持不到今天。
“十七,将他们绑了!”姝月看向他们,眼里都带着厌恶。
“不用,我们自己绑自己。”为首的衙头讪笑道。
“倒也不必,留一个去给你们县太爷报信,说本小姐在这里等着他。”
这衙头也是能屈能伸:“是,小人这就派人去寻县太爷。”
夏日的天气燥热,天色更是阴沉,淳远县向来雨多,或许不出多久,滂沱大雨便会悄然而至。围观的人却反而没有减少,有些人赶着信儿就来了,有些人家便嘱咐自己家的孩童回来拿几把伞过来。
他们被欺压的太久了,他们都想知道这场闹剧究竟会怎样收场。一时之间这偌大的人群竟然出奇的安静下来。
薛县令早就听到了消息,知道自己踢到钢板了,带着李县城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连气都不带喘一口的。
等他赶到时,只见到乌泱泱的人群,挡的他看不清路。
“让开!让开!都让开!”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薛县令肥壮的身躯便挤过人群。
看到被绑在一边的官兵,脑子里面里面暗骂“蠢货”,他扫视了这些蠢货一眼,这些酒囊饭袋看见他就低下了头,一股心虚的模样,他装模做样踢了那衙头一脚,装作失望的模样:“你们这些东西,官府的俸禄给你们是叫你们欺压百姓的吗?”他指着这些衙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定要好好惩罚你们,还我淳远百姓一个公道。”
说完他搓了搓手,靠近姝月,一副讨好的讪笑道:“下面这些人不懂事,惹恼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身为这淳远的父母官,本官有失职之罪啊!”
他不傻,丞相与他儿子闹掰了,与他这个妹妹可没闹掰,陈言谨又是当今圣上看重的人物,要是随便参他一本,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
这世家的大小姐,估计是被那群蠢东西刁难了,她哪里懂什么,现下自己给她一个台阶下,也就过去了。
姝月也不得不佩服这狗官的语言文字能力了,这些官差仗着这薛县令胡作非为,鱼肉百姓,却只被他一句:“失察”轻飘飘带过。
围在一起的人群也是看的咬牙切齿,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薛县令这狗官是个什么样子的德行。只是被欺压的太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白苏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大人,今天我一共干了三件事,第一件便是去车市卖马,却不料遭到登徒子调戏,被我的手下打了一顿,第二件事便是置办安身的宅子,却不料被大坑一笔,一处二进的宅子价格竟然直逼省城,可这淳远县不过是一个贫困小县,第三件事便是给了乞儿一些吃食,竟不料被这个衙役当街斥责威胁。”姝月转头看向薛县令,对上他的眼睛:“薛大人,这桩桩件件竟然没一件事是顺的。”
薛县令腿都在发抖了,这些事怪他没有打好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