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声声,扰的人难以入眠。大家都各怀心思。
翌日,天光大亮,阳光明媚,春意融融,院子里叽叽喳喳的鸟雀闹醒了姝月。
谢钦若确是一夜未眠,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该如何面对曾经的妻子,他欺她瞒她,亲手将她的家人送上了断头台。任何人都可以做这个事,唯独他不能。可是为什么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却是他们两人一起。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该有多好?
姝月想起昨晚的烦心事,脑子又头痛起来。若是她这一世不嫁谢钦若,那她们家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可她也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皇权之下容不得一位位高权重的丞相。谢钦若没有成为这一把刀,也一定会有别人成为这一把刀。
“小姐,谢公子来返还伞了,说要当面道谢。”白苏在她耳旁悄声说道。
姝月面色不愉,这人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可是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她也想看看现在的谢钦若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放眼望去,青年依旧是素衣落拓,如清风明月般养人心目。
只是不料青年的下一句话却让姝月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着她,眉目含情,亲昵的唤着:“月儿……”
这厮怎么这么不要脸!不过姝月也忽然间反应过来。面前的青年也不符合记忆中的模样。后来他位极人臣,身上总是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记忆恍惚,青年与与她相伴数十载的谢钦若重叠。使她瞬间红了眼眶。眼里的恨意迸发出来。
“谢钦若,为什么你一个罪人,老天竟然也让你活了过来!
“月儿,是我不对,我认错好不好?这一世我好好补偿你,绝不叫你受委屈好不好?”谢钦若小心翼翼道。
“你当我还是前世全心全意对你,任你哄骗的陈姝月吗?你骗过我一次,还想让我把我这一辈子搭进去吗?谢钦若,你倒是有自信。”姝月嘲讽道。
“月儿,你知道我情势所迫,不得不为。”谢钦若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姝月,他又道:“没有我,还会有别人。
“谢钦若,那我家就合该成为你平步青云的踏脚石是不是?就合该被你利用完了就弃之不顾,弃若敝履是不是?当年我嫁与你时,爹爹同我讲你心事重,不一定能走近你心里,我说,人非草木,十载相伴,到最后我不过是个笑话。如今你又来同我讲,谢钦若,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拿我丞相府满门的命来相信你吗?”
“月儿,我……”谢钦若步伐有些不稳,可却还是不死心,又道:“丞相府树大招风,你的婚事不是丞相府可以做主的,这满京都的世家贵族哪一个又是你能嫁的?你莫要糊涂。”谢钦若劝道。
“谢钦若,你若还是想乘着我家的东风,平步青云,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绝无可能。前世种种恩怨是非只不过是我一腔真情错付,我认了,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若是你再纠缠不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我知你聪慧,也知你冷血,你可以打任何人的主意,但是若是我家,我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与你不死不休。”
陈姝月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在了谢钦若的心头,使他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发冷。他的月儿终究是对他寒了心,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了,可前世他又何曾不曾想过救一救丞相府呢?可是他已经做到了极限,那日他的岳父拉着他的手:“钦若,我知你抱负,也知我命不久矣,你是皇上的一把刀,若将来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那就把我送上去,我的血会使你成为一把好刀。”
往日叮嘱已经化为泡影,留下满地狼籍,任他一人消受,无人肯让他辩解。如梦里那算命师傅所言,他这一生注定孤独。唯有姝月是他唯一的光彩,他贪婪的汲取,拼命的抓住。
看着姝月离开的背影,谢钦若握紧了双拳,昨日手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再一次崩裂开来,鲜红的血液落入草丛。
春风和煦,抚暖人心,却也抵不住两人心里的阴霾。
皇城之内,
玄衣青年浑身沾满血迹,他的背后死伤一片。暗地里的刺杀对于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只要他一天还坐在这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上,就有数不尽的人想要杀他。只是没想到这皇城之内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而今天为了完成任务,他也没有让暗卫同他一起,此番必定是除了内鬼。看来是后面的人坐不住了。
姝月正在书房练字,却不成想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浓烈的血腥味使得她下意识想吐。她有些惊慌。这人怎么跑到了她的院子里来了。这人武功肯定十分高强。
“不许叫”身后之人威胁
姝月慌忙的点头,似乎听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身后之人突然放开了手,她也反头,身后之人不是那禁卫军统领薛近安吗?
青年受了很重的伤,姝月看去,至少是被捅了好几刀。
“为什么来这?”
“他们还不敢来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