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咯噔”,鸿儿一下子惊醒,从榻上坐了起来。
眼前略显古朴的农舍,昏暗的堂屋,棉纱糊就的窗户,隐隐放亮。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铺就;堂屋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旁边还摆放着锄头、镰刀,一个装满芋头的箩筐。
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大大的木质橱柜,上面几个粗陶制成的碗碟,有的已经有了缺口,但依然被整齐地摆放着。
角落里,一个灶台静静地矗立着,灶台上还残留着些许烟火的痕迹,旁边堆放着干燥的木柴。
鸿儿一眼掠过这屋里的一切,低头看了看榻上铺着略显破旧但干净的被褥。
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盏耗尽油的灯和一本泛黄的书。
哎呀!一阵疼痛,让还在愣神的鸿儿回到了现实。
看着腿上绑着两块长条木板,周遭都是白色的布条缠绕着。
稍微挪动了一下,一阵刺骨的疼隐隐传来,鸿儿咬着牙,发出“呲呲”的声音。
这时,脑袋一阵眩晕,胸前一阵酥麻,怀里好像什么东西在微微颤动,这不是那块龙刻着龙醒的牌子吗?见那牌子深深的刻痕里,有细微的光影闪烁。
这是怎么回事?来不及多想,慢慢试着下床。拖着腿,扶着窗沿,慢慢地往门口走,每走一步疼得“嘶牙咧嘴”。
一扇简单的木门,轻推门会发出“吱呀”的声响。
门外刺眼的光袭来,鸿儿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一阵刺眼的光晃得眼睛发白,片刻才慢慢适应下来。
眼前幽深静谧的山林,屋子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阻隔了一切。
院子里一方小小的菜园子,挂满了果实,嫩绿的很是诱人。
农舍是用木头搭建、夯土围墙填充而成。岁月的痕迹在木头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却也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茅草经过风雨的洗礼,已略显枯黄。
几只小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踱步,时而低头啄食地上的谷粒。一只老黄狗趴在大门口,半眯着眼睛。
听见鸿儿推门的声音,也只是微微扭头接着继续盯着门外。
这是哪里?鸿儿疑惑地看着。突然,那黄狗起身,往外冲去。
紧接着,一男子的声音传来:“奶奶,你慢点,大黄,快过来。”鸿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门口,像期待着什么。
慢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出又现在门口。
一男子搀扶着一位老妇人,从大门蹒跚(“pán shān”)地走了进来。男子看到门口矗立着的鸿儿,猛地一惊:“奶奶,她醒了。”
老夫人面露欢喜之色,但眼睛还是微微地闭着。男子搀扶着老妇人往屋子走着,大黄狗也急急跟在后面。
门口,鸿儿倚着门站着,不知道说什么。这时,那男子已近前:“姑娘,你醒了?”老妇人也着急地说着:“醒来就好。”
鸿儿才缓缓开口:“我这是在哪里啊?”边说着边打量眼前的两人。男子面容俊俏,神态憨厚老实,一身粗麻布衣。
老夫人清瘦的面孔,双目闭着,笑容和蔼可亲,打满补丁的长袍,显得格外质朴。
姑娘,你醒了就好。这半年多来,可真是担忧你啊!老妇人高兴地说着,双手不停地寻找着鸿儿。
鸿儿抬起手,回应这老妇人。男子也在旁边一个劲地笑着,眼睛温柔地看着鸿儿。“来,咱们进屋吧。”
说着,扶着上前搀扶着鸿儿回到榻上。
老妇人也进了屋,看着她在屋子里熟悉地东拿西放。鸿儿问道:“阿奶,眼睛怎么了?”男子道:“阿奶上了年纪,两年前眼见就看不见了。”
见那老妇人在堂前拿了粗碗舀了半碗水,送到鸿儿跟前:“你快把水喝了。”
这一提,鸿儿顿觉口干舌燥,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喝完,擦了一下嘴角的水。
“阿奶,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我的腿怎么了?”
阿奶缓缓坐在榻边:“半年前,我和若儿在坡下打水,见你在河边湿漉漉的躺着,就把你背回了家。”
若儿道:“刚回来时,见你腿摔伤了,就给你做了这个夹板,你现在感觉好点没?”鸿儿看了看腿,点点头。
若儿道:“这半年来,也不知怎么地,每到这个点,你终会喊一个‘渴’字,可是怎么也不醒,就这么睡着,也不吃东西,气息倒是平缓。
我和阿奶就这么照看着,除了腿上有点肿以外,身体也没见有什么伤口。你这一躺就是半年多,现在你终于醒了。”
阿奶着急问道:“姑娘,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伤?”
突然,鸿儿心脏猛地一动,头脑一阵昏沉,两眼发黑,视线恍惚。隐约听见若儿的声音:“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