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城门外人头攒动,喧闹之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般将每一寸空间挤满,赶市的人们肩并着肩,背靠着背,把城门外的空地围堵得水泄不通。
随着开市的声音嘹亮且悠长地响起,仿若一道开启新一天繁忙景象的指令,那沉重的城门在守城士兵的奋力推动下缓缓敞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响。
商贾行人、牛马车物如洪流一般徐徐流动起来。鸿儿那娇小的身形于这汹涌的人潮中显得这般单薄,她宛如一片无助的落叶,被拥挤的人群不由分说地推搡与裹挟着进了城。
镖局后堂的屋内,金铃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梳妆台前梳洗。她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儿,那旋律恰似清晨的鸟鸣。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身上,映出其优美的轮廓。
鸿儿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带着几分疲倦,就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金铃随口问道:“你咋这么早出去啦?”她的目光从镜子里看向鸿儿,手上梳理头发的动作一刻未停。
“我去看看狗儿哥哥他们回来没。”鸿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
金铃说道:“哪有那么快呀,他们这一趟走镖,怎么着也得去个十天半个月呢。要不我们一会去洛水河边转转?”说着,金铃放下手中的梳子,轻盈地转过身,满脸期待地望着鸿儿。
“去那干啥?”鸿儿一脸迷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金铃兴奋地说:“听知学哥哥说,今天有花船要经过呢。那花船装饰得极为漂亮,船上还有歌舞表演。”金铃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然看到了那绚丽的花船。
“有啥好看的,我不去了,今天还得帮全阿伯整理内库物品呢。”鸿儿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金铃说:“那我和知文哥哥去咯。”她嘟着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嗯嗯,你俩去吧。”鸿儿随口应道,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金铃梳洗完毕,精心挑选了一件漂亮的衣裳,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鸿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张上阳宫图纸,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轻轻地将其放在桌上,仔细审视着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
原来那可恶的小人竟是妄图潜入皇宫偷盗珍贵物品的,这图纸上详细地标记着各个宫殿的位置,不仅有宫殿的名称,还精心注明了“皇后”“贵人”和“嫔妃”等重要人物所居住的具体之处。
鸿儿仔细查看,不禁眉头紧皱,自言自语起来:“哎呀,真是失策啊!我怎么就那么冲动,把那个倭贼给杀了呢?要是留他一口气,好好盘问一番,说不定能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鸿儿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悔恨之色。
诶……鸿儿满心失落,喃喃自语道:“等深夜,先去探查一番再说吧。”
镖局的内库里,货物堆积如山,几乎快要触碰到屋顶。各种箱子、包裹、麻袋杂乱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小山。
全阿伯站在这堆货物前,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说道:“这么多的货物,是往哪里送的?”
全总镖头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这些是往黔州送的。”
“黔州,那是哪里?”鸿儿好奇地问,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之地的好奇。
“在南边,离我们很远很远。那地方道路崎岖不平,高山峻岭连绵不断,河流纵横交错,天气潮湿闷热,树林里到处是弥漫的烟瘴。”全总镖头耐心地解释道,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全阿伯,您走镖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鸿儿一脸崇拜地看着全阿伯,眼中闪烁着敬仰的光芒。
全总镖头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以前年轻的时候确实去过很多地方,突厥、吐蕃、岭南、江南,那些地方各有各的特色与难处。现在老了,也走不动了,以后啊……就要靠你们的远师兄喽。”全总镖头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仿佛回忆起了曾经走南闯北的峥嵘岁月。
“那知学哥哥,不走镖吗?”鸿儿歪着头,眼神中带着疑惑。
“他呀……就好好完成学业吧,将来入仕为官更有前途。”全总镖头笑了笑,目光中充满了对知学的期望。
上阳宫的夜晚,星夜朦胧,月光如水般倾洒在宫殿的屋顶和墙壁上。宫殿的楼阁在星光下显得庄严肃穆且阴森,那些高大的建筑轮廓于黑暗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感觉。宫墙内的灯火明灭闪烁,宛如点点繁星散落其间。
鸿儿身姿矫健,如同一只敏捷的狸猫,在屋顶上快速穿梭,她的衣袂在风中轻轻飘动。片刻后,她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从怀里掏出那张精心收藏的图纸,鸿儿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确认位置。最南方是观风殿,高三层,飞檐斗拱,气势恢宏。向北缓坡而上是凤翼殿和麟趾殿,殿宇巍峨,庄重典雅。凤翼殿往后是馨香殿和芬芳殿,虽然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