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城外,星耀蒙蒙,半片乌云遮挡着月光,林间那条狭窄的小路上,武都尉步履如风般急速奔走。
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背上的背篓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里面的鸿儿正安静地沉睡着。
青阳山口,三间茅屋依山傍水,月光的映衬下孤冷地矗立着。
铛铛铛,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划破宁静的山口,回声清晰可闻。
片刻后,屋里的烛火轻轻摇曳起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眯着眼,满是疑惑地问道:“谁呀?”
武都尉气喘吁吁地道:“您可是李老丈?”声音急切且慌乱。
“正是老朽。”老者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警惕地看着武都尉。
“我受上官大人所托。”说着,武都尉双手颤抖着把背篓递给老者,目光中满是恳切与嘱托,声音颤抖着道:“小姐就拜托老人家了。”
“我还得尽快赶回去,不能久留。”
老者应道:“好,你就交给我吧,你赶快回去吧。”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老者关上门,看着背篓里的鸿儿,想起前些日上官大人到访时说的话:
“近日来,家父和兄长于东都遭逢大难。皆因执笔不慎触怒武后,竟被那武后恶意构陷,惨遭入狱。
我深知此事牵连颇广,恐怕自身也难以安然。如今局势诡谲,危机四伏,朝暮之间皆难料生死。
不日之后,我会遣人将幼女鸿儿与一件至关重要的图纸送来,老丈您替我妥善收好,万万不可让外人知晓。
待鸿儿至金钗之年,您便将鸿儿与图纸一同送往青阳观,交付于玄一住持。
此事,还望老丈务必谨慎处之,切莫有丝毫大意疏忽。”
老丈正思虑着,只听,嗯呜嗯唔,的哭闹声响起,鸿儿掀开背篓,泪汪汪的大眼睛无助又恐惧地盯着李老丈。
“阿翁,爹爹和阿娘呢?”鸿儿带着哭腔,小小的脸蛋上挂满了疑惑之色,泪珠在眼睛里直打转。
老者温和地说道:“你爹爹和阿娘没有来,以后你就和阿翁一起生活喽。”说着,满是怜爱的把鸿儿从背篓里轻轻地抱了起来。
听见哭声,内房的老妇人也快步走了出来。
“老头子,什么事啊,这不是鸿儿吗?”老妇人一边问着,一边转头看向老者问道:“上官大人真的出事了?”老妇人的声音颤抖着,
老者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抱着鸿儿进了里屋,屋子里一片沉寂,只有烛火摇曳和鸿儿低低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太阳渐渐高起,青阳山被晨雾紧紧地笼罩着,曙光映红了山头,茂密的丛林,山间雾气缭绕,宛如轻纱般曼妙,大雁成群结队地飞过,鸣叫声划破了破晓的天空。
“阿翁,阿婆。”一个男孩欢快地叫喊着,敏捷地起了床。
老妇人道:“狗儿快过来,看看你鸿儿妹妹。”老妇人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眼中满含温柔。
狗儿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到妇人身旁,看着可爱的鸿儿,眼中充满了好奇。
“以后鸿儿就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要照顾好她。”老妇人哄着鸿儿,认真地嘱咐着狗儿。
“妹妹你几岁了?”狗儿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鸿儿声音弱弱地答道:“我八岁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意。
“那你得唤我哥哥,我比你大五岁呢。”狗儿拍着胸脯,骄傲地说道。
上阳城内,折冲府
武都尉急匆匆地赶回,正遇到府门收到昨夜上官宅邸血案的消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折冲都尉张大人威坐在大堂,神情凝重,叹息道:“武都尉,你与上官氏族素有私交,虽上官大人获罪,但朝堂之事与你我无关。
昨夜的惨案就由你领队彻查,务必查清案发的细节,发下海捕文书,巡捕歹徒。”
接着看向一旁的田都尉,“田都尉,你带领枢密处人员,仔细核验尸身,不可有一处疏漏,造册后立刻送来。”
“虽上官氏已故,但朝廷牵连之罪还未有定论,事已如此,我也只好上报朝堂了,在做定夺。”
“是,大人。”两位副都尉齐声答道。
说罢,两人各自召集属下领队出门。
上阳城,街头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异常。各路商贾行色匆匆,百姓们亦是步履不停。
上官府前人群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昨晚上官府邸那骇人的灭门事由,那话语声此起彼伏。
驾驾……两匹高头大马从人群中横冲而过,马蹄发出清脆的嘀嗒,人群慌乱躲闪。
手持长枪的甲士,浩浩荡荡地围住了上官宅邸。
一队甲士围门警戒,个个神情肃穆,手握兵刃,严阵以待。
其余甲士则破门而入,动作迅猛。
只见院内尸横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