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大街之上,前几日济南城繁华的景象荡然无存。那时街道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街道上的商铺生意兴隆。如今大街上边的店铺几乎被炮火摧毁,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流离失所的难民不肯离开家,拾掇着碎石砖瓦,在原地搭建着窝棚。前面衣衫褴褛的一家人围坐在火堆前,唏溜着糊糊粥。拎着水桶穿梭在大街上的人形如行尸走肉,他们表情木讷,眼中暗淡无神。李璮仰天长叹,然后说:“蒙古人着实可恶!”他眼中充斥着怒火,说话的声音宛若悲鸣鸟儿的鸣叫。
李南山,李彦简面露凄苦之色。
前方道路尽头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簇拥着一辆吱呀吱呀响的木车走来,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停下,两个肥胖的男人拿着勺子舀着木盆里的粥散发给四周的人群。人群拥挤在木车四周,纷纷伸出脏兮兮的手,渴望地看着木盆里所剩无几的粥。
“再来点,我一家三口一碗粥怎么够吃!”一个难民说。
“有一碗粥吃已经不错了,待几日后恐怕连一碗粥也没的吃!”肥胖男人说,拿着勺子刮木盆,咯咯的响声传来,勺子里只盛了半勺子的粥。
人群眼巴巴看着半勺子粥,拥挤着,推搡着,伸出破碗!
“把粥给我吧!我一家老小四口人呢!”
“我一家六口人!”
……
人们叫嚷着,推搡着……
李璮,李彦简,李南山走过他们。李彦简瞅着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怜惜;李南山撇嘴冷笑;李璮愁苦地皱紧眉头。
李彦简说:父亲,杨拔都所言有理,父亲为什么要申饬他?”他盯着李璮的眼神里透露出疑惑。
李璮仰天长叹,“你懂什么?”
李彦简抱拳,“孩儿愚钝,请父亲明示!”
“如今济南城中缺粮,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我们将实情明示济南城中百姓,城中岂不大乱?”
“父亲是想稳定军心,民心,所以才与杨拔都示强?”
“我正是此意!”
“父亲所言南宋救援之事,可否值得期待?”李南山忧虑地盯着李璮,李璮眉头紧锁,满脸茫然。
“自从南宋名将孟拱去世,贾似道主掌南宋军政大权后,南宋军民离心离德,我恐南宋难以持续!”
“父亲如何打算?”李南山说。
李璮目光凶光,“与蒙古人鱼死网破!”
“就我们红袄军?”李南山继续问。
“大概是!”李璮眼神变得忧虑。
“既如此当初父亲为何要与南宋结盟,而不与忽必烈示好?”
“此乱世,天下权柄兵强马壮者为之!你爷爷李全,你祖母杨妙真,皆是人杰,皆为忧国忧民的刚烈之人,我岂忍目视蒙古人做大做强,放弃逐鹿中原!”
“可……南宋理宗似乎背弃了我们!”
“兴许他也有难言之隐!”
“父亲此言何解?”
“自从贾似道掌控南宋军政大权后,他推行打算法,公田法,现在如今南宋朝野上下怨声载道!”
“何为打算法,公田法?”
“超过一万亩富户,余田需充公,此为公田法,军队超过支出,军队将领需负责,此为打算法!”
“如此做有何不可?”
“南宋治下富民怨声载道,军队将领怕南宋清算,已有大将,诸如刘整等大将投靠了蒙古人。”
“这如何使得?”
“贾——似——道——”李璮一字一顿的说,目露凶光。
李彦简,李南山胆怯地看他一眼,然后就不敢看他。
李璮吩咐他们退下,他们抱拳躬身,头也不抬,连忙退走,李璮独自一个人走到卧室,他叫了两个舞妓跳舞,他坐在矮桌前,无心看舞妓跳舞,一口一口喝着闷酒,两个婢女端着美食走进来,把美食放在矮桌后,又碾着碎步走出去。羊肉,米饭的香味弥漫在卧室里,他却嗅闻不到什么,美妙的乐曲声回荡着,他的耳朵里仿佛塞住了棉花,只听到嗡嗡的响声。
他大口大口的喝酒,然后仰脖喝了一壶酒,他暴喝,“乐师退下!”两个手举着瑶琴的老女人忙不迭的跑了出去。两个舞妓呆立原地,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踉跄着脚步走向舞妓,两个舞妓慢慢后退,他逼着她们走到墙角边上,猛扑上去,两个舞妓倒在地上,他撕扯着她们的衣服,哧啦啦衣服破碎的声音传来,女人身上的脂粉香味飘散。他咧着嘴哈哈狂笑,两个舞妓惊恐地盯着他,他越来越兴奋,把女人的衣服撕扯的一丝不挂。他压在她们身上,迷离的眼神里恍惚间看到两个舞妓的脸上变了,她们白皙的面容变得黑黢黢的,尤其是她们那一双眼睛,正冒着红色的火焰,她们的嘴里快速长出了獠牙,额头上长出了犄角,他猛地推开他们,连忙后退了几步,两个舞妓站起来,推开门跑出去了,门板吱呀吱呀响着,从外面吹拂进来的冷风,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