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屋子漏水了。
一开始顾喻然并没有察觉,只觉得屋子里潮得厉害,也以为是下雨的缘故,直到开始有水从门缝里面流出来,正是二楼锁上的那间。
把漏水的事情告诉宋南希后,他马上就拿钥匙过来开门。
顾喻然确实好奇过这间房间的用途,就连主卧都没锁。
之前的生活痕迹并不明显,看起来除了些家具以外,其他的生活用品都被搬走了。
所以顾喻然猜之前的一些家居用品都收在这间被锁上的房间里。
可能是太久没有活动过的缘故,锁芯有些老化,就算用了正确的钥匙也开了很久才拧开。
里面的构造和顾喻然料想的差不多,又有些差距。
这是一间儿童房,实木的上下床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也不觉得设计过时,墙面被刷成淡蓝色,装扮有许多贴纸挂饰,还有专门的一小面墙用来贴奖状,和一小块黑板用来涂鸦。
房间不算大,比不上顾喻然在江市房间的三分之一,但书桌书架衣橱衣柜一应俱全,看得出主人有精心布置。
漏水的位置在书桌一侧的墙角,好在屋里的物品都摆放在高处,书桌和书架上也没有放其他的东西,就算地上淌了水也没什么损失,只用补个墙和拖个地。
宋南希打着手电查看墙面的漏水情况,再决定是自己修还是找专门的师傅上门。
顾喻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只是在门外观察。
床边贴了身高刻度贴纸,上面刚好做了八次标记,在一米八的刻度上还有一个笑脸贴纸,应该是目标身高。
宋南希现在已经达到了这个预期的身高,并超出不少,只是八岁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记录身高了。
从这个房间的装修来看,宋南希曾经真的是在爱与期盼中长大的孩子。
尽管生活并没有很富裕,但处处洋溢着温馨和美满,顾喻然通过这间房就能窥探到他幼年时期的幸福。
床头还挂了一串风铃,只起装饰作用,实际上并不会响,铃铛应该是被专门替换掉的。
因为顾喻然也有一串一样的风铃,原来的铃铛应该是小鱼的形状,宋南希的是星星形状的,也有可能是一个批次生产的不同款式。
他在好几年前都不知道是谁买的,好像有记忆里就一直在房间里挂着,不过那串风铃之前是会响的,后来摔过一次就坏了。
他刚确诊抑郁症的时候,顾敬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疯言疯语,要派人过来封他的窗户和阳台,然后在争执间不小心打掉了挂在窗户上的风铃。
顾敬比他的反应还大,马上把风铃捡起来,底下陶瓷材质的小鲸鱼被摔得稀碎,碎片都拼凑不到一起。
顾喻然这才知道风铃是他还没出生,母亲就给他买的,而小鲸鱼是她亲手做的。
顾喻然一直不理解,好像顾敬爱母亲爱到恨他这个亲生儿子,可转念一想,要是真的很爱母亲,为什么还要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高龄妊娠。
而他对母亲的感情向来很复杂,母亲好像是唯一一个期待他降生的人,可是却没能挺过来多看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母亲要是知道了他连清明节都不回江市祭拜她,是不是会很懊悔当初坚持把他生下来。
宋南希查看完后踩着桌子跳下地,看他久久的盯着一个方向,目光呆滞无神,“在看什么?”
“我也有这个风铃,只是铃铛坏了。”
宋南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这个风铃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依稀记得是旅游的时候买的,他随手取了下来,拍了拍上半截羽毛的灰,问:“这个星星铃铛?”
“不是,是小鲸鱼的形状,蓝色的,尾巴还是往上翘的。”
顾喻然描述得很清楚,因为这个风铃挂在窗边,以前睡不着的晚上总是盯着风铃看,脑子会自动生成风铃的声音,然后在这种幻听的轻音乐中渐渐入睡。
后来那个小鲸鱼碎了,他的失眠就更严重了,尽管在市面上找了不少类似的替代品,都没有效果。
只有那个小鲸鱼对他的失眠有所帮助。
宋南希看了看风铃,没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午叫师傅来简单堵上,等天气好点,墙晒干了才好完全补好,这个门就先不锁了。”
清明假期暂停营业,房子现在又有股潮味,顾喻然也不想待,就去店里陪奶奶说说话,担心她在这种特殊的日子会情绪异常。
师傅上门修墙的时候是宋南希去对接的,快三个小时了他才回来。
顾喻然问他漏水的事情很难处理吗。
请的是附近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差不多半小时就能补好,宋南希剩下的时间去了趟旧货市场。
师傅在补墙的时候,他在网上搜索这个风铃同款。
这款风铃的底部铃铛有很多种选择,各式各样的都有,有星星的,月亮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