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希看起来和大叔是熟人,也没回他的问题,“今天张哥在吗?”
大叔摆摆手,“老张不在,不过今天也飞不了,风速太大了,不安全。”
顾喻然本来在做心理建设,听到不能飞还有点遗憾。
大叔自来熟,给他们出主意:“来都来了,要不你们去玩蹦极呗。”
顾喻然顺着他的话看向蹦极的高台,期待居然有些战胜恐惧。
没有人能拒绝来都来了这句话。
冲动虽然占了上风,但还有几分理智尚存,顾喻然连坐飞机的失重感都克服不了。
宋南希问他:“想玩吗?50多米,不算很高。”
他点头,然后又摇头:“有点想。”
大叔恨不得把整个身子从售票口探出来,“哎,一个人不敢玩,两个人一起就有个伴了呀,这个是可以两个人一起蹦的,小宋有经验,刚好能带你。”
顾喻然皱眉,“两个人?”
大叔还在极力游说,“这有啥的,像跳伞,滑翔伞也是都要教练的,要不要试试?给你们打折。”
这才是大叔的终极目的,看来基地生意并不好。
宋南希没说什么,只是再问了一遍他玩不玩。
顾喻然穿好装备站在高台往下看的时候,想时光回溯回到五分钟前,让斩钉截铁说玩的自己清醒一点。
教练在做最后一遍安全检查,“你们打算用什么姿势跳?可以面对面抱,也可以并排搂腰抱,一定要抱得紧一点,千万别松手,不然荡的时候容易撞在一起。”
这里的蹦极宋南希玩过几次,不过都是自己蹦的,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抱。
教练行胜于言,扯过宋南希的左手,横过顾喻然后背落在腰侧,还拍了拍他的手:“就这样,抱紧了啊。”
宋南希手落在顾喻然腰上的时候,隔着毛衣都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僵。
教练话不少,叨叨个不停:“这个靓仔,像他一样,把右手绕到后边来放到他腰上,哎,对了就这样,再说一遍啊,抱紧了哈,现在可以往前走了,我就不喊口令了,你俩商量好了就一起跳哈。”
顾喻然低着头,跟着身边人的步伐慢慢往前踱步。
宋南希觉得教练完全没有必要再三叮嘱,顾喻然抓得真的很紧,他的声音混在狂风里,清晰的落在身旁的人耳朵里:
“闭眼。”
在跳台边上待的时间越长就会越紧张,宋南希左手微微用力,把他往前一带,两人坠落山崖之中。
顾喻然双眼紧闭,感觉灵魂都被强烈的失重感撞出体内。
整个人轻飘飘的,唯一能感觉到的是一只有力的手托着他,不让他坠到崖底。
耳边的风声呼啸,他在风中摇曳。
“别憋气,可以睁眼了。”
短短五六秒过得却和半个世纪那么长,等绳子波动放缓,顾喻然才敢睁眼。
他在山崖中天旋地转,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植被。
宋南希除了心跳快了一点,耳鸣了几秒,没有别的反应,“什么感觉?”
“自由。”
没有得到马上回应,顾喻然以为他没听见,刚准备再说一遍,就听到他说:“我也觉得。”
绳子慢慢被拉成一条直线,教练拿着喇叭在上边喊话,要把他俩拉上去。
绳子匀速往上收,宋南希松开了他腰侧的手。
顾喻然也不好意思再抓着他,也把手收了回来。
没了固定,顾喻然觉得自己有点晃,不过也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始终保持平视,不敢向下看一眼。
绳子又往上一抽,牵引力把两人向内聚拢,一下子调整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双眼相对,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细微的绒毛。
宋南希是典型的岭南人眉眼,眼窝深邃,极具优势,浓颜系长相冲击力强,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而这一双眼睛此时也明晃晃地看着他。
顾喻然心跳停了一拍,先移开了视线。
正是他这欲盖弥彰的一偏头,自己都没注意到耳根都染上绯红,恰好落到对面的人眼中。
顾喻然踩上高台的时候还是觉得没有实感,像踩在棉花一样没有着力点,轻飘飘的。
但是值得。
往下坠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全世界只有风声,和强烈有力的心跳声,彰示着他还热烈地活着。
顾喻然甚至还独自挑战了高空独木桥,身下只有一脚宽的绳索,只要踏出去了就很难有回头路。
这个项目更多的是紧张,并不好玩。
准备下山的时候顾喻然有些遗憾的看向滑翔伞场地,能像鸟一样在天上飞,应该会更自由。
宋南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下次再带你来。”
顾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