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次直接成功了,实习护士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和抱歉。
蒋阁两人缴费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刚取的药。
以前生病拖到不能不来医院的时候,挂号就诊缴费取药,这些事顾喻然是一个人做完的。
顾喻然问他们要缴费单,潘莱却表现得云淡风轻,无所谓地说:“刚刚顺手扔了啊,看个病能要多少钱,你赶紧好起来请我们吃个饭就行。”
输液流速调得很低,感觉打完到中午了,顾喻然不好意思让他们继续陪着,找理由让他们回去。
宋南希没走,说怕他不懂回去的路。
输液大厅人少了一些,空位很多,宋南希坐在他对面看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吊瓶。
顾喻然觉得他留下来是有话要说,但又迟迟不开口,这种不上不下的充满未知的感觉让顾喻然很难受。
“宋老板。”
宋南希目光都没从手机上转移,只是简单的回应:“怎么?”
“我昨天说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说不出来,不知道是该道歉好,还是问他要不要再听一次好。
虽然第二个可能显得很缺心眼,但宋南希昨天的原话就是等他清醒了再说。
顾喻然现在确实懊悔,自己的脑子真的烧坏了,太冲动太赌气了。
宋南希这才大发慈悲的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视线在他脸上打转,最后落在他有些青紫的手背上,依旧是熟悉的不咸不淡的语气:“你昨天说什么了?”
宋南希说话有个特点,总是很云淡风轻,闲庭信步的,他可以用如出一辙的语气,表示疑问,肯定,暗讽,嘲笑等情绪。
听他说话很多时候都要靠猜,猜他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还要猜有没有更深层次的言外之意。
就比如现在,顾喻然总不能真的缺心眼的觉得他是忘了,或者不知道自己具体指的是什么事情。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如果不再刻意的提起,就算这事翻篇了。
宋南希根本不在意他的取向问题,所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有人说经济越发达的地方,思想越开放,社会接纳度越高,而经济较落后的地方思想会更封建。
可他的家人,在寸土寸金的江市也称得上是名门望族,祖上都是高知,现在也不乏海归精英,所谓的上流圈层,却没几个人能真的认可他。
以血缘纽带关系被迫成为的家人,却没有一个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人来得开明。
“谢谢你。”顾喻然来到千里巷说的频率最多的话就是谢谢和抱歉。
宋南希没说话,去叫护士给他换新的吊瓶。
来的还是刚刚的那个实习护士,她换好准备走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地偷瞥了一眼一旁冷脸的宋南希。
内心感慨好好的帅哥可惜长了张嘴,然后去给顾喻然倒了杯水。
顾喻然正好口渴了,对她表示感谢。
宋南希看着和谐相处的两个人,越发觉得大少爷缺心眼,“热水器坏了?”
刚刚看诊的时候顾喻然主诉说的是前一晚洗了冷水澡,才发热的。医生给他开了检查后说主要原因还是病毒感染,洗冷水澡只是诱因之一。
他老实回答道:“可能是。”
宋南希横眼看他:“今早又洗冷水?”
顾喻然觉得他的压迫感有点强,自己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虚:“是温水。”
“怪不得潘莱那么喜欢和你玩。”
顾喻然直觉他话没说完,后半句应该是:原来是一路人。
“你不也是?”顾喻然有点不服,小声反驳。
宋南希这次倒是听清了,只是懒得搭理他,“算你旷工一天,请假一天,这周剩下的菜都是你买。”
顾喻然当然也不好意思真的每天蹭吃蹭喝,所以每天晨跑结束后偶尔会顺路去菜市场买菜,一般都是他买中午的,宋南希准备晚上的。
宋南希来的话刚好,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平衡两天不上班这件事情。
顾喻然不喜欢亏欠,所以执着于一事一论,弄丢了钥匙会执着去找,给店里造成损失会想着补偿,就算旷工一天,也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医生说这是婴幼儿阶段秩序敏感期没有得到好的引导造成的,潜意识用完善的条理性来给自己营造安全感的体现。
奶奶一天多都没有见到顾喻然,回去后念叨个不停。
奶奶满脸心疼地拉着他的手,“我们小乖怎么一天不见就瘦了哦,脸色怎么那么差。”
奶奶又把他认成宋南希了,一口一个小乖的唤着。
她也有清醒的时候,会和顾喻然说很多话。奶奶年轻的时候是名中学教师,退休了就开了凉茶店,也就是现在这家店的前身,老了没有精力经营,又很喜欢热闹,宋南希慢慢改造成了现在的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