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绿翠,簌簌森响,林中传来咆哮,呼吼呼吼气势威武,野性十足的动物拼杀。地面上,两只老虎卷起黄沙的飞尘,出动筋骨爪牙,迅猛快速。
张牙裂口露出尖牙,双方后腿,站立缠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只老虎不敌,软下身段,从此失去守护五年的领地。
张大风是村中出了名的“虎痴”。他不画别的动物,只画老虎。他见那只老虎受伤,上前询问伤势。山中之王的威严不容许他侵犯,露出尖牙低吼,仿佛在说:“你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大风画具丢到旁边,举起双手说:“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只是你在打架之前,腿就已经受伤了。我带你回家治疗,可好?”老虎趴着没有力气,他见老虎没有反抗说:“兄弟,得罪了。”
张大风把老虎扛在自己的背上带回家,经过了村子,好奇站在远处观望,不敢上前帮忙。滦洋从叶白玉的酒馆出来,把他挂在胸前的画具和手里的箱子,往自己身上套。
滦洋说:“张疯子,你这是又搞哪一出,天天往山里跑,看老虎就算了。这次还背只老虎回来。”张大风说:“这只老虎受伤了,我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滦洋说:“那你可要把它看紧了,咬了人。这是老虎跑不了干系,我还要把你抓起来,给大家一个交代。”张大风说:“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担心。”
张大风,浓眉如张飞,大把络腮胡子,厚嘴唇,看上去是个粗糙汉子,画的画确实最细腻无比的。经过白玉的酒店,好姐妹张淑说:“这个张疯子,一天神叨叨的,在他眼中,人还没有老虎重要。谁要嫁他,谁倒霉。”
白玉顿生好感的说:“有所好的人,必有所爱。有所爱的人,必有所痴狂。一个人身上有痴情,他就能和山川河流媲美。落花流水,看似无情,最是有情。他若要爱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会是他心中的猛虎,细嗅的蔷薇,得到的是这世间最坚贞的,忠贞不渝,浓情蜜意。”
张淑说:“可他是画痴,是张疯子。他追求的是成为画画上的得道。他的时间都给了老虎。
粗汉铁树,哪个女人能让他动心。除非,这个女人是一只老虎。他或许会多看上两眼。”
白玉从酒楼上,往下望去,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藏起暗暗酝酿的情愫。
张大风住在开满鲜花的万花山庄。当风中传来百花香味,耳边听见竹林的低吟,那便知道离他家不远了。
滦洋说:“你不知道吗?江南第一美女叶白玉来我们村了。”
张大风只顾抚摸受伤的老虎说:“我们就快到家了,你忍一忍。”滦洋疑惑说:“你该不会,不太正常吧?美女都不感兴趣。”张大风说:“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滦洋说:“你不想听,我偏要说给你听。那个江南第一个美女叶白玉,简直美若天仙。脸和那十五的月亮一样圆圆的,白璧无瑕,清透明亮。
她有一双弯弯长细眉毛,眼睛似海上升起的珍珠,温润不染纤尘。远离尘嚣的清净在她淡灰色云衫的衬托下,更显得素雅、端庄。
任谁看了,都想要娶回家,产生一种这要是我的老婆该多好啊的美好错觉。到底要做多少的好事,才能配得上此等女人。”
张大风毫不在意的说:“你这么夸她,小夏知道吗?”
滦洋说:“白玉是真仙女,我只是按实说。小夏也是一只老虎,名副其实的母老虎。你怎么没有想过去画画小夏。”
张大风说:“我除了老虎,什么也不会画。我也不会画女人。画老虎简单快乐多了,女人太复杂,太难画了。”
滦洋说:“天底下还有你画不了的东西,你只是不想画而已。”
受伤的老虎用后腿踢了嘴碎的滦洋,好似在说,打扰它的休息。滦洋说:
“它好像能听懂我们的说话。”张大风说:“动物本就有灵性,倒是人有没有灵性,就不知道了。”
张大风,每天必到虎啸山,观察老虎,除此之外,不去任何地方。
张大风画老虎,是天下第一的。没有人比他更会画老虎。他的一张老虎图,可以抵得上太古里的一栋商业大厦。
滦洋说:“今天我帮你把老虎运回来了,你怎么感谢我。”张大风说:“谢谢。你可以走了。”
滦洋说:“谢谢要真诚。我要一张你的老虎图,就发达了。”
张大风说:“坐地起价,敲竹杠。我认你这个朋友。你要我的命可以,要我的画不行。你不喜欢老虎,画拿到你手里,老虎会伤心的。”
滦洋问他说:“你好你个虎痴。我就不配拥有你的老虎图。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是老虎,有鸡、有鸭、有狮子,上千上百种动物,为什么是老虎?”
张大风说:“因为我就是老虎,你能看穿三界真昧,难道没有看出,我是一只老虎吗?”
万花山庄的门前,坐着一个人。衣衫破褛,鞋子上有长途跋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