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书站在长廊里,并没有走进凉亭,朝着那曼妙背影拱手作揖,“微臣拜见玖安公主”
他的声音出奇的好听,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
沐辞微讶,转头看向他。
方才找容北书传令时,他也没问公主召见的原因,甚至不露丝毫疑虑,颔首接令便跟着沐辞来到了凉亭,一路都未曾开过口。
没想到他不仅长得好看,声音竟也这般悦耳。
沐辞如此想罢,转走目光垂眸肃立,静待公主指示。
“你们都退下吧”墨玖安命令道。
沐辞和悦焉刚想走,容北书淡淡开口:“此处隐蔽,臣与公主单独在此,于礼不合”
墨玖安缓缓转身,触及她视线的刹那,容北书立即敛下目光,格外恭敬避讳。
墨玖安依旧盯着他,不禁轻嗤。
于礼不合?
他容北书可不是什么清正守礼的端方君子,好意思讲礼?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害臊吗?”
容北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他掌心微紧,抬眸回望,幽深的眸里隐隐掠过几分探究。
她又如何知晓他是怎样的人?
视线重新交融,墨玖安挥了挥手,沐辞和悦焉便退下了。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池面微波清荡,带来一丝丝的凉爽。
墨玖安缓慢地扫视他两眼,目光最终停留在他眉眼之上。
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般如松如竹的气质,那张白玉无瑕的脸,若墨玖安不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也会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欺骗,也会以为他当真是个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的六品小官。
墨玖安饶有兴致地向他走去,走到台阶边缘时,容北书率先结束了这场格外漫长的对视。
他不再琢磨墨玖安眸里隐晦不明的光芒,微低下头后退了一步。
墨玖安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容寺正对所有女子都是这般疏远么?”
“公主身份尊贵,与其他女子不能相比”
容北书弯腰拱手,醇净的嗓音没有起伏,听着十分恭敬有礼,可墨玖安知道他这一句有多么不走心。
“哦?”,墨玖安一步步走下台阶,音色顿冷:“抬头”
容北书本不想再与她对视,可公主的语气几乎是在命令他,他犹豫了片晌,最终还是照做。
距离很近,是前所未有的近。
他官居六品,皇家盛宴也是有幸参加过几次,每次都坐在末席,只能远远地瞥一眼皇上。
这位尊贵的玖安公主,他也从未仔细瞧过。
原来她是这般好看
方才墨玖安步入大殿之时,容北书就曾感叹。
鄿国民风尚素,世家女子除出嫁这种大事,其余时间极少穿着艳丽,世人皆以淡雅为贵,妖艳张扬为耻。
可进殿的那一眼,包括容北书,殿内无人觉得这个陌生女子无礼。
无人对她鄙夷,更无人评头论足。
皆愣神瞭望,暗自感叹。
她一身红衣,亮眼夺目,红色衬的她皮肤更加透亮细腻,妆容也是华贵典雅,唇色正红,浓眉大眼,一举一动都透着“矜贵”二字。
在得知她是玖安公主之后,容北书心下了然。
只有云端之上的公主才会有不同于平常女子的气韵。
直到她转头看过来,那一瞬的目光交汇,容北书才发现,自她进门起,他竟那般直直望着她。
在意识到的那一刻,他立即垂下目光,自此便刻意收敛,避免再与她视线相聚。
直到她赤裸地威胁自家兄长“小心短命”。
那一眼对视,让他心滞。
她的双眸仿佛有一种魔力,望一眼便撩起心波,深陷其中,乱了神智。
而现在,又是这般近。
墨玖安比容北书矮了一头,可因容北书是弯腰作揖的姿态,在他抬眸之际,二人视线刚好平行。
容北书相叠的手指微微一紧,又一次回避目光,再退了一步:“公主叫臣来,所为何事?”
“若无事,便不能唤你来了?”
“若无事,臣就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容北书转身迈腿就走。
“你那兄长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三品高位,靠的不单单是诗词才能吧”
容北书蓦地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墨玖安望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撩着语气道:“长得倒也不错”
容北书蓦地攥紧了拳头,慢慢转身。
容北书面上不见方才的卑躬姿态,他长身玉立,气质清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
这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