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映雪从柳画屏院子出来后忧心忡忡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依兰为柳画屏端了水为她净手,暖暖的流水划过手掌上的每一寸肌肤,这枯黄的手掌好似获得了新生一般,这一刻吴映雪沉浸在自己的世间里。
待水温渐渐冷去,她才将手从水里拿出,任由依兰为她擦干水渍。
今天,吴映雪屏蔽了众人,阁中只独独留下了她和依兰。
吴映雪坐在铜镜之前,她双手拂过自己那因为小产而不在白皙的脸颊,她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向依兰问道,她知道这一问可能会改变自己对一切的看法,但是她不想就如此混沌的活着。她轻轻开口问道“依兰,秦太医的药方可还在?”
依兰正收拾吴映雪的床榻,听到吴映雪问话,停下了手中的活,思索了一番回道“秦太医好似从未拿过什么药方,都是直接从宫里开好了药拿过来的,就连药都是秦太医亲手熬的。”
“不过,王爷好似看过,听说那药方每每都得过了王爷的眼才可以取了药拿来给您服用。”依兰继续说道
吴映雪听了,微微松了口气,沉思着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不过,药渣应该还有,奴婢听说药渣得埋在院角里这药效才好,奴婢就偷偷倒了点在院角。”芝兰说道。
吴映雪握紧了手中的梳子,吩咐道“你明日一早拿了那药渣去问问那个今日的神医,让他看看那是什么药。”
依兰听了,忙走到吴映雪的跟前,悄声问道“侧妃是怀疑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吴映雪站起身走到床榻边,“小心着点,别让别人知道了。”
“是。”依兰福了福身,见吴映雪上了床便熄了烛火,独留床榻前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着。
这一晚,吴映雪都没怎么睡着,一直处于昏昏沉沉之中,直到天将亮时,才完全睡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晌午。
晌午,吴映雪悠然转醒,她轻轻连唤了依兰好几声,却都没有回应。
吴映雪很是疑惑,起身下了床榻才看到依兰慌忙跑了过来。
“奴婢刚才正忙着打扫院落,没听着侧妃喊奴婢。”依兰眼色躲闪着回道,她不敢与吴映雪对视,手紧紧攥着裙边。
吴映雪见依兰如此,心里疑窦丛生,问道“怎么了?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依兰忙忙摆手,摇头道“没有,奴婢才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呢。”依兰又看看院中,说道“侧妃要是没什么事了,奴婢就继续去打扫院落了,您不知道昨晚下了点雪,这院落得…。”
吴映雪倒了杯白水喝了下去,水流过喉间,才顿感舒服了不少。“什么时候要我的贴身奴婢去打扫院落了,其他人是死了吗?”吴映雪双眸看向依兰,她很少有的带了将门风范。
依兰低头回道“没有,一早院里的人都被王妃唤去了,说是学规矩。”
她坐在贵妃榻上,问道“我昨晚吩咐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依兰立马跪倒在地,已微微带了哭腔“侧妃!您就不要问了!”她连连磕着头,“做个糊涂人未尝不可啊。”
吴映雪听了依兰的话,她心里已然明白了那药是有问题的,就算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不免咯噔了一下,“依兰,如今阁中就我们两个人,难不成你也想让我做个糊涂鬼吗?”
吴映雪的眼角里含着泪,只是她性子本身要强,除了那几日为了孩子哭泣,她不允许自己流泪,她微微抬首,眨着眼将那泪意隐下,深吸一口气,怒斥道“说!”
依兰双膝跪地,抽泣着说道,她的声音嘶哑着“奴婢今日一早便带了那药渣去见了那位神医,他说,他说那不是安胎的药,但会让人胎像平稳,但却会寒气侵体,渐渐的孩子便也会没了,而且…”
依兰抬眸看向吴映雪,缓缓的又低下头,嘴里嗫嚅着不敢说话。
“继续说。”吴映雪说道,脸上的伤心已经渐渐的被愤怒所替代。
依兰不想说,却在吴映雪的吩咐下不得不继续开口说道“而且那药量下的很是谨慎,几乎不会被人察觉,就算侧妃去找外面的郎中前来查看也不会有人察觉的,还会让母体受损,再无怀孕的可能。”依兰一口气说完,她不知道吴映雪知道后会怎么样,其实她宁可吴映雪做一个糊涂鬼,无需知道这一切,她缓缓伸出手,想要安抚着吴映雪的情绪。
吴映雪闭了双眼,眉间有着浓浓的恨意,指尖紧紧攥在手心里,渗出了丝丝血迹也毫无感觉。
“侧妃,您不要这样。”依兰慌忙去扒开吴映雪的手,如葱似的指甲已经断裂了,那血滴落在地板之上。
“是谁?到底是谁想要我孩儿的命。”吴映雪眼眶里溢满了泪花,她抽噎着问道。
依兰摇摇头,她心疼的望着吴映雪手心里的血迹,说道“那人安排的如此缜密,定不是光光是要您孩儿的性命。”
吴映雪与芝兰四目相对,这一刻她像是明白了一切,若只是要她孩儿的命,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