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弑君!”君夙折低喃着。
父亲当初被逼着离开京都的时候,临走时,也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说:“不论如何,你管你有多么的恨他,都不可以杀他!”
!。
后来,君夙折一直在想,为什么父亲为那样的愚忠!
即便他们父子俩差点被折磨死,军侯府差点被灭门,他还是不允许他伤害那个不称职的一国之君!
而今,三年过去了,父亲命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一纸家书,竟然还是这四个字!
——不可弑君!!
“洪叔!”
“小侯爷,您说。”
“父亲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封信给我?”
“……这个?”洪俊抽了抽嘴,挠挠头:“小侯爷,您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笨,就会听命令行事,你要是说问我为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所以父亲让你来送这份信!”君夙折用力敲了敲桌角。
看到是洪俊来送信,君夙折就知道事情有猫腻。
洪俊是老侯爷的身边的六大护卫之一,是外家功夫最高,但是智商最低的那一个。
父亲让他来送信,一来是保证信笺能安全到达,二来也是保证他从洪俊的口中,绝对问不出所以然来。
洪俊“嘿嘿”笑了两声,人畜无害的憨厚模样。
君夙折泄了气:“行了,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洪叔你傻不傻的,我最清楚,别真把当傻子……说吧,我父亲还说了什么?”
“没,没啦……”
“真没了?”君夙折眯了眯眼睛:“以父亲的耳目,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应该大大小小都知道吧?如今这半年来,军侯府连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父亲难道不知道?”
洪俊眨着眼睛,嘿嘿嘿的只是笑,不说话。
君夙折耐着性子:“洪叔,我叫你一声叔,你可别逼我原形毕露哦……”
“小侯爷……”
“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我看着变老的,你有心事,又不会撒谎的时候,就会嘿嘿笑的掩盖自己的心思,说吧,父亲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了?”
君夙折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他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但是他心思细腻,明察秋毫,遇事总能举一反三找出不寻常的一面。
如今,他苏醒已经好几个月,父亲那边肯定收到了消息,不会不对他的事情做出评价。
即便他没有和洪俊说什么,但是做为父亲身边的人,洪俊肯定知道些什么。
果然,被君夙折直接将军,洪俊的“嘿嘿嘿”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是,小侯爷,我,老侯爷真的没和我说什么……”
“那你都听到些什么?”
“……”
换了个问题,果然又将洪俊问卡壳了。
“洪叔?”
“……”
“洪俊!”
“诶呦,小侯爷,你说说你,干嘛一定要知道的嘛……”
洪俊挠着头,一脸的为难。
许久,才蛋疼的抬起头:“其实,老侯爷是没说什么的,是,是表,表小姐,表小姐说的……”
“表小姐?表姑妈?云裳姑姑?君云裳?!”君夙折一怔:“她怎么找到父亲的?她说了什么?”
“我,我听她说,说过小侯爷的婚事……说,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侯爷的婚事老侯爷是没点头的,不算数……”
“呵呵!是她啊!”
!。君夙折气笑了:“我的婚事,我爹点不点头的先不说,还轮不到她一个表姑妈来指手画脚吧?”
“对对对,当时老侯爷听她那么说,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只要小侯爷你自己喜欢,你愿意就好,他做父亲的不在身边,你自己做主就是了……但是表小姐她吧……”
“飒飒?!”君夙折突然站起身。
刚才他瞥见门外闪过一袭身影,看样子像是顾飒。
顾飒立即站住,有些心虚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犹豫着是走还是留的时候,君夙折已经追了出来:“你怎么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
“我,我那个,我不,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想来看看,恰好听到你们在聊我,我就听了一耳朵……”
顾飒发誓,她真不是故意偷听。
听说老侯爷送了家书来,她就想过来看看。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洪俊在说什么表姑妈和君夙折婚姻的事。
出于好奇,就站在那儿听了一耳朵。
好巧不巧的,恰好被君夙折瞥见了。
这就尴尬了。
看君夙折脸色不好,她连忙又改口:“哦,其实我是刚到,我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