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家眼中的希望刹那间破灭,心如死灰,浑身如抽空了力气一般被家丁拖着下去,甚至一句求饶都没再说,眼神怨憎地死死盯着赵氏。
赵氏大口喘息,不敢直视朱管家的眼睛,连忙转身对宫明昊道:“侯爷!奴家愚昧,今日给您和宁宁带来麻烦,还请侯爷处置!”
宫明昊目光看向沈子宁。
沈子宁轻吸一口气,含着温婉的笑意道:“姨娘,既是误会解开了便好。将军亦是大度之人不会与您计较。不过,若还有下次,后果如何可不好说……”
赵氏暗暗压住眼底的恨意,连连点头:“是!宁宁说得对!误会解开就好!多谢侯爷!”
宫明昊的手放在桌上,周身威压更甚:“退下!”
赵氏猛吸一口气:“是!奴家告退!”
嬷嬷扶着双腿颤抖的赵氏连忙离去。
看热闹的人更是一哄而散,没人敢在“屠神”的面前多停留片刻。
沈子宁看着这鸟兽四散的模样掩唇轻笑,实在有趣!
经此一遭想必赵氏也能安生些不再给自己整幺蛾子了!
“你连我也敢设计?”宫明昊开口,听不出喜怒。
沈子宁回过神来,坐到了他的对面,给他与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昨日傍晚她便提前命田奎去给宫明昊送了请柬邀请他来来福客栈赴宴,为的就是今日这出大戏。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聪明,一眼便看破了自己的计谋。
“又让将军看笑话了。今日给赵氏颜色是真,只因她处处与我作对,若不借用将军威名,只怕她日后还是不长记性。可宴请将军也是真,春日宴之事,子宁铭记在心。”
说罢,沈子宁站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宫明昊轻哼一声,端起面前的酒道:“赵氏说得没错,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乃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沈子宁微微挑眉,他这么说来,她倒是明白了那日为何他会出现在丽正门前。
自己名义上是即将过门的将军夫人,而皇后要她跪在丽正门前就是故意羞辱她,可同时也是有损他安国侯的颜面,所以他才来带走自己。
“是,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将军!”
彼时田奎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小姐!小姐!!”
“发生了何事?!”沈子宁见田奎这样子似府中发生了大事,心下霎时间感到不妙。
田奎喘着粗气,禀告道:“小姐!老爷入狱了!”
沈子宁身形僵住,难以置信。
爹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因为清正廉洁、宽厚待民也颇受京都百姓敬仰,怎么会无端入狱?!
“在何处?!”她连忙询问。
“御史台狱中!”
沈子宁忙不迭离开客栈,宫明昊亦是跟了出来。
她环顾四周,若是走着去御史台也太慢!她目光锁定在了宫明昊身旁的棕马身上。
“将军可否借马一用?”她疾步而去。
宫明昊道:“此马性子烈……”
话未说完沈子宁已经一步跨上了马背。
宫明昊顿住身子看着自己最为疼爱的饕餮,曾经他驯它尚且花了些时日,今日竟就这般温顺地让一个女子骑了?!
“改日归还!”沈子宁说罢一夹马腹冲了出去,“驾!”
宫明昊看着马蹄绝尘,她紫色的身影在风中绰约,英姿飒爽。
沈相入狱……
他拧眉看向皇宫的方向,这京都,要变天了。
沈子宁驾马赶到御史台府衙外,其门楼高耸,门前石阶宽阔,两旁是威严的石狮,它们目光如炬,似审视着众生。
“吁!”她勒马下地,引来院中许多视线。
“那不是相府的大姑娘?”院中有路过的御史认出了沈子宁。
另一人附和道:“许大人的鹿鸣宴上我曾有幸见过沈小姐,其诗真是千古绝句!”
此人话音落,众人视线纷纷朝院中正拿着笤帚扫地的许秉文看去。
沈子宁大步朝御史台而来,不出意外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许秉文闻声抬头看去,门口的紫衣女子果然是她!
“让我进去,我要见沈相!”沈子宁说着目光往里看去,正好与许秉文对上。
他面无表情,身着藏青色的官服,手中还拿着一个笤帚正在扫地。
“沈姑娘!没有传召不得入内!”守卫毫不客气地说着。
许秉文脸色窘迫,连忙丢掉了手中的笤帚。
“哟,许大人这地便扫完了?”周遭有人嘲讽着。
许秉文脸色阴沉,没有理会四周的言语径直朝沈子宁而去。
沈子宁也是觉得疑惑,他不是个五品御史吗?怎的在此当扫地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