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李不悔声音很轻,但说完这句话,房间里温度骤降。
当年李不悔年龄实在太小了,脑海中的记忆支离破碎,只能回忆起有寥寥几幅模糊的,不连贯的画面。
画面中的母亲看不清容貌。
她趴在地上,被人拖着双腿,强拽着出门。
记忆中的她没有喊叫,没有挣扎,唯一的动作是把手指竖在嘴前,冲躲在床下的李不悔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
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李不悔所有知道的信息,就只有一个被人称为“李族”的势力!
他不知道李族和母亲有什么关系,什么仇怨,不知道李族为什么要抓走母亲,不知道李族在何方,里面都有什么人。
只知道李族一定和母亲的消失有关系!
他是一定要找到这个所谓李族的,一定要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必须给自己苦难的童年一个交代,更要给被掳走的母亲一个交代!
李不悔怔怔地看着前方,思绪沉浸在支离破碎的画面之间来回切换,暴虐的情绪和杀意不受控制地向外缓缓释放着。
他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一双眼睛已经充斥着血红之色!
无尽的杀意,让整个房间如坠冰窟,温度骤降!
夏星河穿的不多,外面就一件连衣裙,还露着肩膀。
她的身体很快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夏星河双臂环抱,搓着胳膊,慌张地看着四周,见一面窗子开着,她连忙站起身来跑到窗边。
“怎么突然这么冷……”
“是要下雨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窗户,浑然没有发现旁边墙上挂着的温度计,显示室温已经在短短几秒钟内,从27度掉到了16度。
“啊……啊……阿嚏!”
夏星河猛地打了个喷嚏。
这声喷嚏,把李不悔从对过往的沉浸中惊醒过来,手中的高脚杯,被他捏着的地方,已经起了一片寒霜。
他不由眉头紧皱。
以前他也不是没回想起过当年的这些画面。
可从来也没出现过今天这种沉浸其中,不受控制的状况。
今天这是怎么了?
“阿嚏……阿嚏!”
夏星河连打两个喷嚏,嘟着嘴说:“可恶,谁骂我!”
李不悔苦笑一声,连忙起身,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你这是要感冒了。”
“等着,我去给你拿点药。”
撤去杀意,房间里的温度缓缓回升。
李不悔也从酒店套房的药品柜里,找到了些感冒药,又接了杯热水,送到夏星河面前
。
“吃药。”
“不用吧……”
夏星河咬唇道:“我就打了几个……阿嚏!”
“嗯?”
“好吧……”
夏星河无奈地接过药片,看了半天抬起头,用水汪汪地大眼镜看着李不悔问:“你是个中医诶,不应该拿中成药,或者给我开个方子什么的吗?”
“没那个必要。”
李不悔见她磨蹭,干脆从她手心里捏起药片,送到嘴边。
夏星河下意识地张嘴,任由李不悔把药片放在了她粉嫩清爽的舌头上。
还没来得及红脸,热水又到嘴边了。
夏星河喝了口热水,仰头把药片吞了,才娇羞地说:“李医生,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喂药而已。”
李不悔不解风情地科普道:“感冒这种小病,人类医学已经能很好的应对了,不管是西药还是中成药都能治疗,而且毒副作用的抑制方面也做的很成熟了。”
“所以只要对症,当然是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了。”
“而且西药确实见效快。”
“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夏星河耸耸肩,略带戏谑地回应道:“奥,原来如此。”
“李医生懂得真的好多,真的受教了受教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拉了拉李不悔给她披
上的外套,心中暖意融融。
“吃了药,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不悔说。
“可是这酒……”
夏星河伸手去够酒杯,可惜慢了李不悔一步。
他把酒杯里的红酒倒了,又拿起木塞塞好了瓶子,放进了一旁的酒柜:“病号不许喝酒,快去睡。”
“好,李爸爸。”
夏星河嘟着小嘴,不满地站起身来。
李不悔送她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