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觉得脸上热滚滚的。
“老李头,吓傻了没有?要不我把熊胆掏出来给你壮壮胆?”
他见面前的“血人”笑容灿烂,顿时吓了一跳。
再仔细瞧了那副染血的俊秀面容,他立刻长出口气,浑身一软,在地上瘫着就喊道:“泠娃子,你可算来了。”
老李头想都不用想,看也不用看,阿泠来了,想必那巨熊也被打跑——
看到巨熊跟座小山丘似的身躯倒在地上,他倒吸一口凉气:
“死了?”
“没有。”
阿泠忽然冷下脸来,面无表情地转身,背着老李头蹲在熊首前。
他先检查了一番昏迷过去的村妇,然后将其轻松抱起交给老李头。
“王姨无事。”
老李头知道阿泠本事能耐大,不仅气力远超常人,且学东西也快得很。
村里的村医,也不知多大年纪才有了一身本事,短短几天就被阿泠记了个牢。
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他来了,这野兽袭村的事儿也就了了。
“回头给您带些草药来,外伤不管,放着也是麻烦。”
阿泠转头,语气温和,微笑中似有春风袭过。
老李头也习惯这娃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当即就拍拍尘土,起身唤人,将村妇带到村医那边去。
就这起身的时候,他瞧见阿泠还蹲在熊首跟前,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泠娃子?”
阿泠回头,笑容灿烂地说道:“没事儿,我跟它说两句,老头儿你先带王姨回去。”
说两句?
老李头探头瞧了那熊,他知道阿泠说过,其能通兽语——
只是这熊嘛,双眼翻白,嘴角挂血,皮毛冒烟,背上被贯了个大洞往外淌汁。
这死的不能再死了,还能说啥?
这大白天的总不能闹鬼。
有阿泠在,老李头不害怕,笑呵呵应了一声,正好这时村里的壮汉们都抄着家伙赶过来。
他转身去迎,吩咐人抬回伤员,转头的时候,却无意瞧见一抹亮光——
看花眼了?还是这大早上的阳光过于刺眼?
再看过去,熊尸并无异常,阿泠却站起身来,嘴里还低声念着:
“够了,这下够了,这两日便能突破。”
“娘的,就这点儿灵蕴,要修到心尘老头儿说的地步,天晓得还要多久?”
“闭嘴。”
老李头靠近了些也没听清,却瞧见阿泠神色有些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头侧。
他脸上顿时有些心疼,当即上前拍了拍阿泠肩膀,低声道:“泠娃啊,又发病了?”
阿泠回首,脸上有些无奈地点头。
村里人多少也知道他这毛病,但都当他是病了,才导致有时判若两三人。
年纪轻轻,能打野兽,能识药草,通晓兽语
于归雁村来说,阿泠是他们的守护者,也是一位被“疯症”困扰的可怜人。
所以他们都对阿泠很好,其中就属老李头一家对他最好。
这老村长儿子儿媳失踪多年,家中除了老伴,还有一个年幼的孙女。
两位老人把阿泠当亲人,他孙女儿唤阿泠哥哥。
“要不,你就下山来住。”
这也不知是他多少次邀请阿泠下山来村里住下,阿泠每次都微笑婉拒,说自己还要在山里修炼。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阿泠跟他们亲近,老李头也知道他并非常人,乃是世间一种叫“灵修”的存在。
只是村里人哪里懂得这个,知道他本事大就够了,都把阿泠当成隔壁家得了怪病的、天赋异禀的娃娃。
他守护着村子,村子里的人也用各自的方式守护着他。
对他的“病”视而不见,对他的天赋视若无物,当他如常人一般。
长此以往,这样的守护,终于给了阿泠一种“家”的感觉,独属于归雁村的归属感。
“阿泠来了!”
“哎呀,这下便没我们的事了,我说什么来着,阿泠每次都会来得及时。”
赶来的壮汉们是这个村子里的顶梁柱,无论是农耕还是其他,都是扎实的中坚力量。
闹兽灾这种事儿在小村庄里实在太常见了,甫来人族的朝廷也无奈何。
毕竟这些野兽打是打得,杀却杀不得。
壮汉们跟阿泠打着招呼,合伙儿搭手将村妇抬给其中一人背着,对于那头小山包一样的熊尸,他们却视而不见。
老李头笑呵呵地对阿泠说:“放心吧,都是熟人,这回也没人说出去,即便兽神他老人家在上,也念你护人有功,当不会怪罪。”
“嘿,这熊来的时候,怎么不见兽神”
这句话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