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见他这个样子十分心疼,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他,说:“在我印象里,璟弘是一个善良、仁慈的君王。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了这样。”
“不是你的错。”璟弘转过身来,面对着瑾瑜,眼角隐隐有丝泪痕。
瑾瑜轻轻抚摸着璟弘的脸,说:“我不要别人的孩子,我只希望他们能在自己母亲身边,快乐幸福地长大。那一脚,我也不怪你了,这或许是天意。”瑾瑜说着留下泪来。
璟弘狠狠将她抱住,揉进自己的怀里,心痛不已。
“但是璟弘,我真的不能与你在一起了,我觉得这样对不起春喜。放了我吧,也放过你自己。让我出宫,好吗?”瑾瑜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再也不像先前那般赌气的语气。
“不,我不要!”璟弘将手臂收紧,一丝一毫也不肯松开,生怕一松手,瑾瑜就真的离他而去了。
“唉。”瑾瑜叹了口气,躺在他的怀里,不再言语。
璟弘就这样紧紧抱着,然后两个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瑾瑜早早起来服侍璟弘洗漱更衣。出去倒水时,听到旁边宫女窃窃私语,说这个被贬黜的宸妃不会又要复宠吧,把奸夫都带进宫里来,被抓个正着,陛下都能原谅她,陛下可真是宽厚仁慈。
瑾瑜真的越来越想离开这个皇宫,她并不是多在意自己的名声,而是怕连累的璟弘,将他帝王的威严都玷污了。
又逢十五,璟弘要去皇后宫中留宿。经过上一次的事,看到瑾瑜在坤宁宫那般伤心难过,璟弘再也不忍如此伤害她,所以并未带她随行。
这晚瑾瑜也不用当差,难得又一个自然松快的时间,她自己便出去转转,在假山树木从中坐一会儿,呼吸下稍微自由的空气。
忽然,一个白影从天而降,当看清来人后,她先是惊恐,转而喜极而泣。
“老虎。”瑾瑜激动地快哭出声来,她真的十分想念他,尤其在春喜过世之后。
“师父,抱歉我才来看你。自那日后,宫内守备越来越严,你从冷宫出来,宇文璟弘就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又有重重高手在暗处埋伏,我根本无法靠近。”
“嗯,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怪你。你快走吧,老虎,这里太危险。”瑾瑜抹干眼泪,仔细看了看老虎,他又高了,身体也结实了,越发长得像个成熟的男人,而不是稚气的孩子。
“师父,我这次来就是带你走的。宇文璟弘并非良人,春喜的死我都知道了。”说到此处,老虎的眼角也带着泪。
提到走,瑾瑜犹豫了,她也真的好想逃离这里。
老虎将一只鸣镝放入瑾瑜手中,道:“师父,你先考虑几日,做好准备就将此鸣镝弹至空中,我就在皇宫附近,见到信号必会赶来。”
“什么人?”侍卫的大喝打断两人的对话,瑾瑜一回头,老虎已无影无踪。
瑾瑜从假山中钻出,对赶来的一队卫兵说:“抱歉哈,侍卫大哥,我自己一个逛得迷了路。”
皇宫里都认识这个弃妃,明明被废弃了,然后陛下还天天带在身边。侍卫知道惹到此人必有麻烦,所有抱拳行了个礼,就走开了。
瑾瑜伴着皎洁的月光,一路走回了养心殿。今天的月亮格外明亮,夜空中见不到一丝云彩,星星也璀璨地闪耀着。今晚的夜格外安静,可能是因为璟弘不在。
她回到自己平日住的耳房,里面空无一人,这是璟弘单给她安排的房间,并不与其他宫女同住。
屋子并不大,屋内的摆设也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和一个小柜子。看看空荡荡的屋子,春喜往日的笑脸突然浮现。
“主子,用热鸡蛋滚一滚,脸就不疼了。”
“主子,您饿啦?”
“主子……”
再也没有人深夜陪瑾瑜聊天,躺在她旁边的小榻上打呼噜;也再也没有人永远不离不弃地跟在她身边,陪她荣辱与共了。
之间屋子里有春喜,有老虎,还有许多做得活灵活现的小木偶,还有璟弘……
现在一个人,还真觉得孤单得紧了。
瑾瑜打开小柜子,找了个破床单,将平日里换洗的衣裳与鞋放进去。现在头上只有一根简单的银簪,其他什么首饰都没有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啊,还真是身外物,人失势时,什么都不留不下,逃命时,也很难带得走。还是有个一直能让自己赚钱的本领才最靠谱。
瑾瑜边胡思乱想边拾掇着,摸了摸腿边的匕首,幸好还有它,心里觉得安全一些。
收拾好包袱,她又将它塞回了柜子里,因为她还没找好离开的时机,此事还需要谋划。
瑾瑜是一个不善谋略的人,想计划把自己想得昏头涨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又早早起来去养心殿那边当差,将殿内按照日常的规矩打扫完一遍后,璟弘也下了早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