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言匆匆来到s市,是因为他在电话里,把母亲气晕。
母亲手段狠毒,可终究是他母亲,他不能够不孝。
将母亲气晕,他是自责的。
到达这里,看到母亲不像平常那样化着精致妆容,脸色蜡黄,形容憔悴。
萧默言在病房挨了她一下午的批评,由她发泄情绪。
所以当晚,他才会像吸满了负能量的皮球似的,随意找了家静吧买醉。
这一晚,他自知情绪不好,便也没联系沈知语。
一是不想将坏情绪带给她,二是不想叫她知道,他母亲对她的恶劣态度与难以扭转的偏见。
而他也有许多事情需要梳理。
他要好好想想,下个月带她去国外求婚后,回国该怎么处理?
婚礼可以在国外举行,他可以包下所有来宾的往返机票与住宿,可以给她一个奢靡盛世。
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媒体,都不难办。
只是他母亲那边,他需要想到控制的办法。
他可以将沈知语保护起来,可以全权安排她身边的人,换成他最信得过的人,并将所有人都保护起来。
他有足够能力做到这些……
可是,他不想将他妈气死。
两全之法,平衡之道,是眼下最难攻克的问题。
到此,他都认为这是一场难打的战,但他一定会去打,一定会赢。
自古以来,没有父母能赢得过孩子。
可是。
一切才刚开始,她就轻易提出放弃。
听到她说出‘分手’两个字,萧默言很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抽痛。
偏紧接而来,是她的咽呜哭声,又像是一根带刺的藤条鞭笞在他心上,更是疼痛,更是流血如注。
平生第二次,有一股无力感降临在他身上,让无往不利的上位者浑身每颗细胞都紧缩,紧张又恐慌。
犹记得上一次让他感到挫败无力,灰溜溜逃走的时刻……是高中谢师宴上,被她拒绝,眼看她跑去钻入周廷威怀里的时刻。
而这一次,也是因为她。
萧默言知道,他这一辈子,都要输给她了。
“你别哭,别怕,我……”
他想给她一个解决方案,又想立刻飞到她面前。
可是二者矛盾,于是止了声。
眼下,他应该是要去找母亲,让她的学生安全。
可她在哭,她也需要安全,需要人陪。
萧默言浅浅一叹,胸廓微微起伏,金色胸针反射出路灯的光。
那束光恰好在心脏处,犹如一把针尖刺入胸口。
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才能为她想办法,“我需要了解事情全部。你缓一缓,慢慢告诉我。我妈不是会拿人命设局的人,我去找她谈。”
“可是……可是她说,我要是告诉你,她就让我的学生……”
沈知语泪如雨注,小手擦过脸庞,哭得凄凄惨惨。
她在走廊站挺久了,一日奔波,再加上精神崩溃,慢慢扶着墙沿蹲了下来。
强烈的无助感将她吞噬,此时此刻,心里有多么希望,萧默言能够出现在自己身边。
因为之前,每一次她最无助的时候,都是他给的安全感。
偏偏这次是因为他。
偏偏这次,还是由他而起的危险……
“我不会让她伤害你和你的学生。我能解决,你不要害怕。”
萧默言不停向她输送安慰的话,声音极可能的沉稳,自己却剑眉紧皱,“你缓一缓,情绪平稳一些。你还有学生要管,要振作。”
对。
她还要管学生的安全,还不是她该崩溃的时候。
萧默言像一根定海神针,永远能保持冷静,遇事永远理智。
她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背着杨雪联系他了,就该完完全全相信他。
相信他能处理这件事。
沈知语三两下将脸上泪痕擦去,深深呼吸,极力平复情绪。
好一会儿后,终于是冷静些了。
“我有个学生叫韩若楠。学期结束前,我们班有寒假补习,不参与补习的同学,我会给家长打电话问原因。然后,韩若楠找人冒充她妈妈给我打了电话……”
她娓娓道来,尽可能交代细则。
整件事情里,没有一处细节与杨雪有关。
无论她怎么复盘,都盘不出杨雪是在哪个步骤里插入的?
所以说,如果杨雪真的有介入这件事……
那只能猜她是,蓄谋已久了。
萧默言也同样。
在她的叙述中,寻不到母亲出手的痕迹。
以至于,他也不能立刻想到破局的办法。
“我现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