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问你,张县尉遇害的那间客房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入住?”
“没……没有啊!岂止是旁边,整个二楼那一侧昨晚都没有人,只有……只有张县尉一个人住。”店主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此时,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儿。
张虎以前曾交代过店主,在他退房之前,他的房间隔壁,不能安排其他客人入住。
因此,他在黑衣人偏偏选中 205 房间后,并没有登记。
他当时心里想着,等房客看过 205 房间的环境之后,肯定会找他换房的。
到时候,再把他登记成 888 就行了。
毕竟,他只是背地里抱怨张虎几句,可不敢得罪他。
现在张虎生死不明,他也不打算贸然交代出黑衣人。
“哦?当真如此?”阴县令眯起眼睛,打量着店主。
“大人明察,小的所言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查一查本店的来客登记簿,上面有详细记录。”
说着,店主小心翼翼地把客房登记簿双手奉上。
不细心的人可能不会注意到,当听到店家如此回答后,阴县令竟轻轻松了一口气。
“邓杏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接过登记簿,翻看了一下,继续问道。
“真可怕,我怎么会杀张虎啊!”事到如今,杏儿还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深爱着张虎,又怎么可能杀他”这样的话语。
“那,你又如何解释这件事情呢?只有你在场,而且,刀子就在你手上!”
“昨晚在客栈,我就说过了,那是一个鬼魂干的,他来无影,去无踪,潜入客栈之前,已经跟踪了我们一整天了!”
“荒唐,竟然说凶手是鬼魂!看来不动刑,你是不肯招了!”县令怒显于色,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听到“动刑”两个字,班昭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要知道,县衙里的酷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就连那些强壮如牛的大汉也未必能挺过。
班昭不禁心生疑惑:难道眼前这个一脸冷漠、铁面无私的人真的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县令吗?
就在不久之前,这位县令曾在曹家与杏儿初次相见时,就已经被杏儿的美丽容貌所吸引,流露出一个男人的本色。
而且,班昭心里也一直担忧着,害怕这位有权势的男人会对杏儿产生非分之想,甚至逼迫她成为他的妾室。毕竟,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
手中有权力的男人,不都如此吗?
然而,如今这位县令却要对杏儿动用酷刑!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还是说,这仅仅是一场吓唬人的闹剧?
来县衙的路上,班昭还幻想着只是县衙里的那帮巡捕敷衍了事、擅作主张,才认定杏儿是凶手。只要县令不认同,那案子势必要继续查下去。
是啊,县令他怎么能认为杏儿是杀手呢?
可现在,幻想破灭,她越来越看不懂台上这个县令了。她不知道他那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灵魂:是愚蠢还是狡诈?是好色还是歹毒?是禽畜还是魔鬼?
“阴县令,求求您看在我们曹家两代为县令的份儿上,暂且不要对杏儿动刑。”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我们一定能找到新的证据证明杏儿的清白。”
“证据?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不够确凿吗?阴县令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讲到,“凶手冥顽不化,令人痛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动刑啊!”
看到县令态度坚决,立刻就有两个差役上前,将杏儿从地上拖起来,押着她往后房的刑讯室走去。